“这些企鹅都不动。”

何垣的脸贴在玻璃窗上，语气隐隐透露出失望。

“大概在睡午觉吧。”

我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就是十四点了。

“海豚表情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哦。”

何垣抖开买票时送的简易地图，努力寻找海豚馆的字眼。我余光扫过去顿觉好笑，伸手把地图掉了个头，“这才是北。”

何垣皱着装作没听见，坚决不肯承认自恋又臭屁的大热偶像竟然是个路痴。

我从他手里接过地图，“算了，还是我来吧。看着指示箭头应该就能找到了。”

走了两步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我回头却看到何垣对着水箱里的鲨鱼龇牙咧嘴。感受到了我催促的视线，何垣不爽的说：“它挑衅我。”

“这已经是第十五条挑衅你的鱼了，它们对你不会感兴趣的，放心吧。”

“可是……”

我无奈地走过去拉住何垣的手，用力的把他拖走。

“再不快点真的赶不上海豚表演了。”

……我知道像何垣这种家教甚严又强调自律的人平时不会有什么娱乐，然而没料到他的坏脾气几乎没什么朋友，更别说约来游玩了。

于是，我有幸成为了他生命中第一个“约会”对象。

表演倒是赶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果然没有位子了啊。”

何止是座无虚席，连外围都已经站上了两圈人。主持人正在活跃气氛，把海豚描述成一个爱撒娇的孩子，巧妙地用语言将海豚的叫声拍鳍变成了和观众的互动。

我嘴上不断说着“抱歉，麻烦让一下”硬着头皮挤出了一个位置，饶是如此也只能勉强看到表演台。

与在人群中推攘挤压苦不堪言的我不同，何垣轻轻松松地站在我给他腾出来的空间内，还不忘抱怨看不见。

“如果看着不舒服的话，我们就走吧。”我不好受的说。

“那走吧。”

我以为他会舍不得离开，没想到答应的这么爽快。从进水族馆开始，尽管他极力掩饰，我还是能看得出他就跟小学生春游似的兴奋。

“真的不看了吗，我的话你不用当回事的。”我说。

“只会顶球而已。”何垣不屑的说。

“拜托，它只是海豚啊，你指望它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演出。”我忽然有些心疼卖力表演的海豚。

何垣不为所动，“我们去看人鲨共舞！”

“别这么期待，到时候又要失望了。”我不放心的泼冷水。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来水族馆的缘故，何垣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期待。

“人鲨共舞”是在馆内表演，巨大的水箱里各式鱼儿游弋其中，一名穿着潜水服的工作人员悄然划入，柔软起伏的身体在水中好似徜徉的鱼儿。

站在箱外的解说员认真详细的为游客介绍每一种鱼类，“我们工作人员正在喂食的这条鱼叫做……”

何垣僵硬地、缓缓地扭头看向我，确认般的问道：“这就是‘人鲨共舞’？”表情可以用悲壮来形容。

在这样的注视下，我生出一股心虚之情，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心虚的。

“都跟你说不要抱以太大期望了。”

“‘人鲨共舞’就是潜水喂鱼？”何垣不死心的问，“照片上的美人鱼呢？”

“那只是海报而已……你懂的。”

何垣闻言愤愤地将手中的门票揉成一团，砸到地上。

我好笑的看着他难得的孩子气，弯身捡起化身为发泄道具的门票。

“表演是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喂北极熊吧。”我指着门票的一角说，“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