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天的音乐声中,杨一鸣大声地问:“喝啤酒?”
大丁无所谓地点点头。
杨一鸣叫了一打百威,两个人找个卡座坐下,也不用杯子,杨一鸣随手举起一个瓶子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大丁,祝你新年快乐。”说完,他一仰脖一口气喝下去半瓶。
大丁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是那灼热的目光始终沉甸甸地落在杨一鸣的身上。他看着杨一鸣放下瓶子,一抬手也喝了大半瓶。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这么嘈杂的环境说了也听不清,就这么乱糟糟的一片心反倒是静了下来。这是一条没有岔口的路,前面只有一个终点,没有第二种可能。杨一鸣在刺目炫目的灯光下看着大丁,整瓶地往下灌,他并没有拦着他,只是大丁每灌下去一瓶,他一定也陪一瓶。
“还喝吗?”杨一鸣问,桌子下面放着十二个空的啤酒瓶子。
“喝。”
于是杨一鸣又要了半打,打开,一人一瓶,举起来轻轻相碰,玻璃发出脆响,然后一饮而尽。
“还喝吗?”大丁问。
“我陪你。”杨一鸣说,“你想喝我就陪你;如果你想下去跳个舞,我也陪你;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去外面走走,我还是会陪你。”
大丁:“今天,你什么都能陪我?”
“你说呢?”
大丁低下头,杨一鸣看不清他的眉目,半晌他抬起头:“我想出去走走。”
“那我们走吧。”杨一鸣拿起大衣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啤酒也会喝高啊。”
“不会。”大丁说,“我觉得我这辈子都醉不了一次,杨一鸣,你说什么酒能让我醉一次?”
杨一鸣说:“醉了也会醒,醒过来更难受,何必呢?”
大丁盯了杨一鸣一眼,忽然伸手拉住他,强硬地说:“我们走。”
杨一鸣没有收回手,只是温和地说:“走吧。”
两个人从酒吧出来,扑面而来的寒冷和瞬间安静下来的环境让他们在瞬间有些恐慌,似乎一丝掩饰都没有了,他们被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彼此面前。
“走么?”
“走。”大丁没有松手,拉着杨一鸣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慢慢地走,“你的车怎么办?”
“没事,我有盗抢险。”
“你倒想得开。”
杨一鸣耸耸肩:“它要丢你是拦不住的,今天不丢明天也会丢。”
大丁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给我听的吗?”
“天地良心,这句真不是,你想多了。”
“这也是实话。”大丁说,“这些天我一直想,这几个月应该是丁子木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了。”
杨一鸣笑一笑。
大丁又沉默了下来,走了半晌他说:“杨一鸣,今天是新年了。”
“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