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冰冷。
“所以,丁奎强你听好了,”丁子木压低声音说,“你说了,可以进监狱;不说……”
丁奎强慢慢瞪大眼睛。
“不说的话,你的债主会让你觉得还是监狱里好。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找我要钱的。”
丁奎强喘息了一阵,努力翻个身仰视着丁子木:“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丁子木摇摇头:“杀了你我还得进大牢,你不配!告诉你,我会好好活着,活得比你这条狗强。我要你一辈子被债主追打,让他尝尝棍棒相加的滋味,我要你知道,当你老到连爬去大街上讨饭的力气都没有时,只能磕头乞求别人赏你点儿剩菜剩饭是个什么滋味。丁奎强你知道吗,你打死了妈妈,几乎毁了我一生,说实话让你进大牢简直便宜你了,你要是不说我也不强求,不过外头的那些人会让你生不如死!”
丁子木站起身拍拍手,轻蔑地说:“行吧,你就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吧。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个案子已经重新立案了,警察有那个人的指纹、dna,我知道那个人肩膀和后腰有疤,街坊四邻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我们会一个个去走访,你就乞求他永远不要犯事,否则一样会被抓住。等那个时候……”丁子木用脚尖踢踢丁奎强满是泥污的脸,“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
说完,丁子木转身往外走,他刚迈了一步就听到丁奎强说:“等等,我告诉你。”
丁子木顿一下,转身又蹲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到丁奎强咬牙切齿地骂道“小杂种”,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在阴影里的丁奎强的右手抡了过来。电光石火间,他发现刚刚顺手放在脚边的那根木棍已经不在了。几乎是同时,丁子木下意识地伸手去挡,然而还是没挡住。木棍的力道不大,但是从侧面抡过来时正好砸在额角。
似乎并不疼,但是丁子木感到了一阵眩晕,黑暗瞬间把他淹没了。
地上的丁奎强挤出一点力气不停地咒骂:“丁子木,你个忘恩负义的小野种……”
“谁说我是丁子木的?”大丁满不在乎地抹抹额头,冷冷地说,“又用这招啊,废物!”
丁奎强喃喃地骂着,根本不听大丁在说什么。
大丁站起身,笑了一下,那笑容让人害怕,他毫不犹豫地照着丁奎强的下身踩下去,这次丁奎强终于挤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听得站在大门口处的杨一鸣忍不住往里走了两步,里面黑黢黢的看不太清楚,他扬声问:“二木?”。
“杨老师我没事。”大丁镇定自若地说,“他也没事,死不了。”
杨一鸣想要说点儿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又退回到了门口。
大丁居高临下地看着丁奎强,脚下微微用了点儿力,丁奎强痛得脸都白了。
“疼吗?”大丁淡淡地说,“再忍忍。”
丁奎强的双手死死地抱住大丁的腿,想要把它从自己的身上搬开,可惜大丁踩得死紧。
“丁奎强,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胆子。”大丁说,“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你,你个小……”他后半段话没说下去,因为大丁踩得更用力了。
“现在什么感觉?”大丁平静地问,“你知道在孤儿院里生活是什么感觉?你在废墟里生活过吗?四处漏雨的那种废墟?你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吗?”
丁奎强狂乱地摇着头,痛得嘴唇抖作一团,想垂死的野兽一样发出嘶哑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