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岑特意找人给林翮新打了一套木盆,这会儿取出洗脚盆装满热热的水,端着往房间去。
“小河,洗洗脚。”
刚说完,就看见林翮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敢想象他受了多少折磨,阳岑憋回眼泪,把洗脚盆放在床前,小心地脱下林翮的鞋袜,却看见往日里白皙的脚此刻布满伤痕,还有无数青紫的淤伤。
阳岑大气不敢喘,捧着他的脚慢慢放进热水中,咬牙低声咒骂:“狗/日的混蛋。”
接触到热水的林翮有些不适,紧皱着眉头不停地梦呓:“不敢了不敢了,别打我,好疼。”
“小河,小河别怕,别怕,岑哥在呢,没人敢欺负你了,别害怕。”阳岑急忙起身抱着他安慰,哄了好大一会儿才好。
第二天早上,阳岑在偏屋里醒来,才走到院子里就看见一身伤的林翮正拖着脆弱的身体在收拾残局。
“小河,你在干什么?”他急忙走过去拦住人。
林翮倒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无辜地问:“我在收拾啊,怎么了?”
“你身体还没好呢,弄这些做什么,快去歇着,我来收拾。”说完,态度强硬地把人推回去休息。
林翮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檐下看他收拾,多日来的担惊受怕这才慢慢消解了一点。
“哟,阳猎户起得早啊。”路过的邻居跟他打招呼。
阳岑抬起头笑着回:“你也早啊,下地去啊?”
“是啊,锄锄草去,”那人扛着锄头,看见林翮以后也跟他打招呼,“林郎君也起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天还早呢。”
林翮多日不见生人,反应有些迟钝,只是冲着那人傻傻地笑。
阳岑收拾完桌子后拉着人进屋,插上门栓,直接了当地问:“小河,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身上还有多少伤。”
之前在宿舍天气热的时候大家也曾赤膊相见过,因此林翮并没有推辞,解开腰间的系带,把阳岑给他做的新衣服脱下来好好地叠在床上。
“破衣服你理它做什么,快让我看看你的伤。”阳岑迫不及待地把人拉过来,不看还好,这一看让他一米八几的壮汉子当场红着眼落泪。
“这帮王八蛋,我这就去把他们打一顿给你出气。”
说着他就要走,林翮急忙拉住他不许他去,“别去岑哥,我们不去了,离他们远远的就行,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昔日的美人被打得皮开肉绽,阳岑心疼得都快呼吸不过来,翻箱倒柜地找药膏给他抹上。
林翮疼得直抽气,阳岑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对他说:“你疼就掐掐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的。”
“我掐你做什么,”林翮终于笑了,“岑哥,我看你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你放心,等我伤好了我们就离婚,不耽误你找媳妇儿的。”
正抹着药的阳岑听见这话停了手上的动作,粗着声音问:“你要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