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斯伍德家族确实在加快进度,他们打算借由明天的一场比试,巧妙地安排艾蕾葛与自家的嫡系偶然相遇,间接推动血脉继承计划,这也是联合体与达斯伍德家合作这一出引蛇出洞的最大原因——联合将会为他们掩盖真相。
“能让人像是人偶,但又能拥有与正常人无异的姿态与反应,这种药剂,你知道吗?”
璐璐摇头:“有与之相像的,但效果这么强的,没听说过。今天到场的魔法师不乏高阶,如果连他们都很难看出异样,估计,制作它的魔药师不简单。”
看见须臾仍在跟着自己行动,塞拉疑惑道:“路禹不需要你帮忙吗?”
“他更在乎你们的安全,所以让我一定要跟紧你们两个。”须臾说,“而且,他正在赶路,应该也顾不上召回我了。”
……
……
埃尔娜缠绕满藤蔓的手臂鲜血淋漓,数分钟前的高傲不复存在,气喘吁吁的她眼神里尽是错愕。
“你到底,召唤了一个什么东西?”
碎石堆中,浮萍的状况更为凄惨,魔力全面干涸的她浑身上下针扎般疼,剧烈的灼烧感反复蹂躏她已经伤痕累累的躯体。
浮萍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手臂与脚不听使唤,她努力不去注意逐渐袭来的麻木与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虽然视野正在逐渐灰暗,咳血不断,她仍然笑出了声。
“八阶魔法师吗,如果我能更早地掌握好这份力量,你似乎也没有强大到不可战胜。”
“嘴真硬啊,可又如何呢,你还是失败了,你的同伴虽然也很强,现在不也被制服了吗?”
再强大的元素法师也架不住复数的高阶法师车轮战,在浮萍与埃尔娜激战时,迫切想要援护浮萍的雷芙几乎是用身体硬接了魔法,试图突围,然而意图被看穿的她最终只能像是被猫戏弄的老鼠一般消耗至虚脱。
达斯伍德的家族魔法师们长吁一口气,虽然已经彻底捆死,并且用卷轴遏制了雷芙的魔力,但他们仍有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这家伙刚才一个人在应对超过十名的高阶法师,而且真的差点突破了防线,怪物吗?
难怪她也是被家主点名索要的人。
“埃尔娜小姐,名不虚传,当年虽屈居第四,但时至今日,却已是那一届中最强者了呢。”
面对达斯伍德的彩虹屁,埃尔娜完全无感,冷淡地点头,算是认领了这份荣誉。
“请将她暂时交给我们,这是我们与联合体的协议。”
埃尔娜猜到了联合体的交易内容,袭击者必然会被公审处死,但这两位如此强大的魔法师,以这种方式杀死太过浪费了,大概率,以假代真。
她没来由的有些惋惜,一个魔力基础在七阶都不算特别出众的召唤师,能够召唤出一个与自己完全一致的暗影自我,打得她猝不及防……
“可惜了啊。”埃尔娜喃喃着,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便。
“召唤师?再过多少年都还是弱小的流派,这么多召唤物齐上都没有战果,让人发笑。”
接收浮萍的那名魔法师踢了一脚她的伤腿,似乎在泄愤。
“她是魔法师,给她对应的尊重吧。”埃尔娜沉声提醒。
“我们会的,请您放心。”
那名魔法师回过头,嬉皮笑脸地回答,似乎已经在思考家主奖赏的画面了。
埃尔娜的视野中,奇异的白光瞬闪,像是远处某个光滑的镜面反射出的光。
短暂的,不到一息的时间,说话的达斯伍德家族魔法师头颅高高抛起,一道血线喷泉般喷射而起。直至落地,他掉落的头颅仍然保持着一张笑脸。
家族魔法师们还没反应过来,埃尔娜已经利用叶片般的翅膀向后拉开了安全距离,她那染血的藤蔓肆意生长,这一次,不只是遍布手臂,而是化作一面浅绿色的盾牌,将脖颈、胸口,全部遮挡。
手持短剑的青年将淌血的剑尖朝下,血珠滴落,浓重的杀意宛若实质,距离最近的家族魔法师们都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冷。
“召唤师是很弱小的流派,我喜欢这句话,他描述了一个客观事实。”
远方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黑暗中缓步走出的人,一个长相平平无奇,丢进人海里瞬间找不着的男人来到了浮萍身边缓缓蹲了下去,他就这么旁人无人的检查着浮萍的伤势,诡异的,没有人阻止,更没有人吱声。
“路禹……咳咳……”浮萍仍在咳血,她抓住路禹的肩膀,恳求道,“带雷芙走,我们,失败了。”
路禹拍了拍浮萍的肩膀:“我这人有个坏毛病,既然帮了,就会帮到底,尤其是我认定了想做的事情。”
“我还有另一个坏毛病,拒绝不了塞拉和璐璐,她们两正在为你直面达斯伍德高阶魔法师,如果她们成功了,我没成功……我会被塞拉念叨的。”
“我不想被念叨,她的攻击性很强,我怕破防。”
路禹收回了仍在中庭奋力大闹的噩梦实体们,听着他们疯狂抱歉,他嘴角上扬。
“做个交易,把雷芙交给我。”
反应过来的达斯伍德魔法师们感觉受到了侮辱:“你杀了我们的人,现在还说什么交易?来了,就别想走了!”
路禹的目光飘向了远处:“你呢,这里最强的女士,认同他们的回复吗?”
埃尔娜审视着路禹:“你也是召唤师?”
“是。”
“我刚打败了一个,你觉得自己比她强?”
“也许你可以试试。”
“有趣。”埃尔娜站直了身子,“你的召唤物是什么,不会是这个只能出其不意发动袭击的暗杀者吧?”
“不不不,是个复杂多变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