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蓁愕然:“您……让我去探明?”
诚王颔首:“是,你去与她谈,想办法让她吐露实情。”
杨蓁眨着眼:“王爷不随我同去?”
诚王摇头:“我若同去,她反而不会实说。”
“可是,她又怎可能对一个初见之人开诚布公?”
诚王笑了笑:“无需开诚布公,她对你说的,必定与对我说的不同,到时你转述给我,咱们再来一同揣摩参谋即可。”
“王爷也不打算隔室旁听?”
“没有那个必要。我信你不会骗我。”
听起来倒像是他信她都已超过了信耿芝茵,好像他们俩才是一拨儿的,而耿芝茵是他们要去共同对付的敌手。这真是一件奇事。
杨蓁道:“我自然甘愿担此重任,只是,恐怕我会有负王爷重托,办不成事。”
诚王笑着摇头:“你连我的信任都能轻易取得,去对付她,绰绰有余了。你放心,若论才智,她可远不及你。”
取得他的信任?杨蓁分辨不出这话真假,他又是凭什么信任了她的?就因为听她说了实话?
她试探着问:“敢问王爷,又是因何对我赋予信任的?”
诚王却道:“你先去吧,日后我再解释给你听。明日我便安排你与芝茵会面,今晚你可以好好想想,到时说些什么为好。”
“是。”今日能取得如此进展,杨蓁已然十分知足,不打算再多话惹他不快,福了一礼便想告退。
诚王忽又说道:“我问你,你今日来对我说这些话,不是徐显炀授意的吧?”
杨蓁微怔:“自然不是……不瞒王爷说,倘若事先问询徐大人意思,他恐怕……并不会答应我来与您如此说。”
诚王又是一笑,显得十分欣然:“好,你去吧。”
对诚王今日的诸般反应,杨蓁总有些细处无可索解,他实在没理由如此快就对她赋予偌大信任,而且还待她像个自己人一般亲切,莫非这些都是为了笼络她听话办事而有意做作?
不管怎样,这番对话总该算是个重大的进展,杨蓁也真心不再觉得诚王会是个可怕人物了。
明日便可与耿芝茵会面,杨蓁回去住处后兴奋不已,真想立时将这消息报给徐显炀知道,听听他的评价。徐显炀早已留了话,他不在时若想传讯给他,只需同样写张纸笺压在缸底,再留下两个黄泥标记即可。
当晚杨蓁思索了一番,他曾对她说过锦衣卫当中有着内奸,除了李祥与卓志欣两人之外谁都算不得可靠,杨蓁就不免顾虑,外人对她的身份以及耿芝茵的下落都不甚了解,倘若将面见耿芝茵的事以书信托人传递,说不定在哪一步便会泄露出去,还不知会引发何样后果。
如此一想,就还是作罢了。
反正只是王爷安排她去见耿芝茵,她从命去见,还能出什么岔子?等到事后再向徐大人汇报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