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挽了梅仁瑜的胳膊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人平日里和梅仁瑜的关系见不得有多亲密。但一起工作总有受人恩惠和得人帮助的时候。梅仁瑜没少帮姑娘们挡酒,也没少给小伙子们解答些简单的问题。偶尔有棘手的客户小姑娘、小伙子们处理不好,梅仁瑜也会顶上,务求大家都不要犯什么大错,小错也尽量少出。别人只当梅仁瑜是生性谨慎,所以做起事来谨小慎微。实际上梅仁瑜这个穷鬼不过是怕被罚钱。
就算是以前诟病过梅仁瑜心眼多、居然不提醒他们小春是什么家世的同事,也拿不到梅仁瑜更大的把柄。况且银行本来就是个搞人一溜一溜的地方,自己不搞清楚郑晓春是谁的女儿就在背后臆测人家,被打脸了那是纯属活该。真要说起来倒不是梅仁瑜心眼多,而是随便说人闲话的人心太脏,嘴巴也太毒。梅仁瑜要是真有心拿小春的事情整人,那些背后泼小春脏水的人今天也不可能还笑嘻嘻地跟着小春一起围在梅仁瑜身边了。
听说梅仁瑜有望升上管理岗,不管心里的算盘各自都打成个什么样子,祝福梅仁瑜的人始终是居多的。喜爱热闹的小姑娘、小伙子们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说要去哪里搓顿好的,搓完还要来个二摊,去酒吧来个不醉不归。何敏之流有家有室还要带孩子的可就不大喜欢这个走向了。
“别别别!大家明天还要上班呢!别喝高了明天一个个都爬不起来,那柜上谁来坐啊?”
梅仁瑜自然知道一碗水端平的道理。她先安了何敏等急着回家的人的心,接着道:“有精力的跟着我去ktv二摊!二摊我全包了!!”
“人鱼姐爽快!”
于是乎小姑娘、小伙子们也笑了起来。
晚饭定在了一街之隔的川味餐厅里。除了何敏、小春还有之前说要给梅仁瑜庆祝的同事们,梅仁瑜还请了人事部长和几个人事主管。
这顿饭名义上说是来的人每人都出个份子钱祝贺梅仁瑜高升,然而梅仁瑜哪儿敢真的让这么多人请自己吃饭,先不说这里面有她的上司还有人事部的人,单是还这顿饭的人情,请客的每个人都还请一顿回去,她都能请到荷包还比黄花瘦。所以这顿饭才吃到一半,梅仁瑜就溜出去刷了卡。等饭吃得差不多了有人装模作样地说该收份子钱啦,梅仁瑜再出来说:“哎哟不用不用,钱我都付好啦!大家安心吃!吃不完的兜着走,打包回去别浪费哈!”
谁都知道所谓收份子钱也就是走个过场。情义到了就行。于是乎和梅仁瑜推让两下,所有人也就心安理得的酒足饭饱了。
吃晚饭何敏和人事部长这样的管理层先走一步。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平辈,大家又都是年龄相近的年轻人,玩笑起来也就更自由随意了。
二摊定在了海都ktv。海都比其他的连锁ktv都要贵,硬件质量和服务态度也比其他的连锁ktv要好,且是好得多。小春有这里的钻石贵宾卡,能给打四折。算下来倒还比外面的ktv便宜些,梅仁瑜握着小春这小姑奶奶的手都快感激得要哭了。
“小的们!躁起来!!”
小春握着麦克风登高一呼,下面拿手鼓沙锤的就开始鼓噪。叫好的、吹口哨的,啃一口炸鸡爪再呷一口冰啤酒的。
梅仁瑜和小春唱了亚洲舞娘的《play我呸》又唱了《i’yur》,后面一个小姑娘就唱了《马德里不思议》和《日不落》。《马德里不思议》五音不全得不可思议,《日不落》跑调跑得能日/升天,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唱歌的小姑娘那么可爱,听歌的小伙子们那么沉醉。
骰子在杯子里打着旋儿落定,这桌出来一个“豹子”,那桌跟着一个“顺子”。瓶子起起落落,杯子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洋酒兑了苏打水,啤酒成瓶干。汤汤水水的东西都下了肚,内里空虚的灵魂却依旧空虚。
梅仁瑜觉得人之所以容易酒后乱/性不是因为酒精擦洗掉了理性,而是因为酒后的人都容易空虚,同时也想填满自己的这份空虚。
可是空虚之所以被叫作空虚,就是因为它填不满。既然填不满,又有什么必要继续去做徒劳无功的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