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
海川没想到梅仁瑜会这么坚持,他绷紧了面皮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敌不过梅仁瑜那带着一丝讨好、一丝不知所措以及一些愧疚自责的声音。
“梅仁瑜,我问你……”
车内狭窄,前排两个座位要么是各坐个的,秋毫不犯;想要靠近就只有挤做一团,连呼吸都得困难三分。海川抑制不住想要拥抱梅仁瑜的冲动,只能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压在梅仁瑜的身上才能堪堪环住她的身体。
“……什么?”
人和人之间的安全范围是一点五米。不足这一点五米,人和人就处于亲近的空间,形成一种亲密的姿态。海川是男人,梅仁瑜是女人,两个人是恋人。一男一女一对恋人挤在一个连呼吸都困难的空间里,暧昧旖旎自然地便流淌出来,充斥在两人的中间。
梅仁瑜明知这种距离保持的时间长了,有些之前自己在极力避免的东西或许就避免不了了。可她还是任由海川压着自己,用手臂搂紧了自己的腰肢。
“我能给你什么?”
海川的话实在是出乎梅仁瑜的意料。她本以为海川顶多会孩子气地对自己发发脾气,闹闹别扭。哪知海川竟是用如此凝重又如此认真的表情问了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敢问,但又确确实实横在两人之间的问题。
看着这样的海川,梅仁瑜不知怎么地就生出些愧疚来。不过是短短的五年时间,海川就从一个单纯天真的淘气包成长为了一只脚踏入成人行列的少年人。单看身体,前几天刚沾沾自喜地说自己的身高终于超过了梅仁瑜的海川已经完全是大人的身体了。而此时此刻,海川隐忍着自身情绪的脸庞也别有一番男子气概。
只是,体格和身量完全超出了梅仁瑜的海川在梅仁瑜的面前还是有种自卑。他那紧绷了神经,用一种探究又害怕知道答案的眼神乞求似的凝视着梅仁瑜的模样令梅仁瑜感到了怜惜。
是自己把海川逼成了这么个别扭的样子么?虽然是女朋友,却还端着姐姐的架子,假装没有发现海川的焦急焦躁焦灼,享受着海川因为怕抓不住自己、因为怕留不下自己而心烦意乱的快/感。
她需要海川给她什么呢?
别说谈钱俗,这个世界上不落俗套的人还真没有几个。车子、房子、票子,这些都是生活刚需。像梅仁瑜这种没过过几天不用为钱操心的日子的人,被男朋友问到需要什么,能想到的头一样东西只能是生活刚需。可她明白这些刚需现在的海川给不了她,说得更通透一点儿,那就是现在的海川本人给不了她这些刚需。
海川和梅仁瑜始终不一样,他有父有母,还是一对颇为富有的父母。梅仁瑜真要问海川伸手要生活刚需,海川无论是车子、房子还是票子都能从他父母那儿拿现成的来给梅仁瑜。
钱就是钱,不分高低贵贱。用起来的感觉却是千差万别。梅仁瑜不是没有贪念,不是没有惰性,不是没想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有多到随便数上一数都会手抽筋的钱,可是她知道,就算她真的唆使海川从海帆和徐秀慧老俩口牙齿缝里抢过肥滋滋的海家家业来挥霍,挥金如土的日子也不能让她睡上一个好觉。
指望海川在物质上给自己支撑就像自己往刀刃上靠,梅仁瑜能向海川追求的只能是非物质的东西。要海川加倍的爱自己?可梅仁瑜光是想想要海川成天腻在自己面前、向自己说些什么爱啦恋啦喜欢啦的东西,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别怪她如此不解风情、没有浪漫细胞。她真的接受不了那种随时把感情挂在嘴边,好像只要耍耍嘴皮子就能天下太平的感情。
爱是什么?爱就是满足。爱一个就该给那个人满足。而人是可以用钱来买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