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可怖的脸离得实在太近,又紧贴火苗,完完整整印在她的视网膜上久久不散。
怪叫就在耳畔,震得她耳膜嗡嗡直响,脑袋也跟着迷糊。
她丢开蜡烛抬脚就踹,却是蹬空了。
蜡烛落在地上熄灭了,那人影也消失不见了。
秦悠按压心口,咚咚的狂跳令她头脑发晕浑身发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垃圾山一切如常,不像是有鬼怪来过。
秦悠琢磨着这是自己“思念成疾”臆想出来个能让她再也不惦记的正脸,还是其他原因。
比如,蜡烛?
她把蜡烛重新点燃,几个深呼吸后又放到眼前。
这次等待的时间更久,蜡烛眼瞅要烧到手指头了,那道白色身影又出现了。
它就蹲在蜡烛对面,这次没有怪叫也没撩头发。
秦悠仔细打量它,这位跟她长久以来梦中所见之人不太一样,身上衣服皱皱巴巴,头发毛毛躁躁,脖子向前探着。最重要的一点,这位脚没沾地啊。
秦悠移开蜡烛。
人影不见了。
四周也没有鬼魅留下的阴气。
她看看蜡烛,看来问题就出在它身上。
试验几次,她发现蜡烛朝着不同方向看,鬼影各不相同。
对着火堆就是那个穿白衣的。
对着灵位就是个老头,换个灵位又变成了中年阿姨。
秦悠心里直突突,她这垃圾山住了这么多人呐?
火堆里除了那红蜡烛就只有棺材板,莫非有鬼附在棺材板上被她烧了?
秦悠一面扑火一面向尤老师询问。
尤浩戈回:谁家好鬼能往棺材板里钻。
秦悠一想也对,若是鬼附在棺材板里,一点火也早跑了。
再说她戴上牛眼泪眼镜从没在垃圾山上看到过鬼,她刚刚所见也许是牌位和棺材的原主人留在上面的一缕气息幻化而成的影像。
秦悠觉得很神奇,换了根蜡烛,同样能看到鬼影。
办白事用到的蜡烛都是普通白烛,按理说没这类附加功能。
是这家人买了特殊货源,还是这堆看似办葬礼的用品其实是用于他处?
秦悠把旧衣服和白布都摆在地上,隔着蜡烛挨个看过去。
白布毫无反应。
旧衣服上冒出个血肉模糊的人影,不动也不出声,就那么缩在衣服上。
秦悠试着跟它沟通。
对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似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
秦悠轻声安抚。
对方抖得更厉害了。
沈青杨拎着宵夜溜达回来就瞧见秦悠坐在火堆旁边,举着一根粗粗的白蜡烛喃喃自语。
沈青杨原路退到远处,赶紧给尤浩戈打电话。
尤浩戈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从木剑上跳下来整个人都冻青了。
沈青杨一指火堆旁的秦悠。
她换了根蜡烛还在那嘀咕。
尤浩戈把他宵夜的袋子全部打开,小风一吹,香味四溢。
秦悠闻见了立马回身。
许是看鬼看久了,眼睛被蜡烛熏得通红。
沈青杨打远一看腿就软了。
尤浩戈赶在他扑街前接过宵夜袋子走过去。
沈青杨无声伸手:那是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