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沮丧地点点头。
这样的秘密没人会愿意跟别人分享,在陌生的公共区域没有安全感,也不方便隐藏他们从梦中带出来的宝贝。
回家路途太远,取水太不方便。
暂住的客房成了他们潜意识中最安全的落脚点。
灌点温泉水带回酒店很简单,不够可以随时再取。
每个人的欲念都不一样,他们的死法自然各不相同。
温泉馆的自助订单每天都会清理,警方只好通过查账、查街边监控入手,多年前的死者很难查,但今年死的这几位确实都去过那家温泉馆,泡的是不是那个池子就不知道了。
从温泉馆的收入明细来看,他家客人不多,但也不至于一个池子几年来只泡过那么几个人。
可见它拉人入梦境的触发点依旧是“喝”。
秦悠要不是泡睡着了出溜到水里,还真发现不了这里面的隐秘。
尤浩戈将情况汇报给玄易,温泉馆可以关门,池子也可以填满,甚至泉眼也可以堵死。但醉生梦死从来不是长居于一地,如今被人发现了秘密,它很可能要“搬家”了。
没人知晓醉生梦死的来历,它也许是天地间自设的陷阱,用来“清理”一部分过分贪婪的生命体,不局限于人类;也许是妖魔鬼怪所化,以人性的弱点作为攻击目标来吞噬人命;也许它真的坐拥无尽财富,想分享一部分给有缘之人,可那些有幸被选中的人只想将它掏空,惹怒了它,也自掘了坟墓。
此种非人为亦非妖邪掌控的古早秘闻,尤浩戈没法处置,玄易同样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遇上一个封一个,尽量减少人们与醉生梦死这一类诡异又神秘的东西接触。
秦悠问尤浩戈:“真的没有适可而止,从梦中拿走一笔就收手的人吗?”
尤浩戈:“可能有吧。”
每个人都贪,但贪与贪之间千差万别。
有人认为多多益善,有人会觉得太多了会成负累,适量就很好。
沉醉一时者,生;
贪梦一世者,死。
玄易对尤老师的出差效率大加赞赏,高帽戴了一顶又一顶。
可惜尤浩戈不吃这套,好不容易出一趟这么远的差,忙完正事就想招他回去?
拉磨的驴都没有这么用的。
他连路上的一周时限都没用完呢。
没了凶案的压抑,小城的阴雨都散开了不少,阳光遍洒下来,犄角旮旯的霉都晒蔫了。
秦悠蹲在霉边上,兜售仅剩小半兜的祈福娃娃。
尤浩戈在她旁边支个算命小摊,大眼镜换成大墨镜,乍一看跟盲人似的。
半天下来,秦悠连装娃娃的塑料袋都卖出去了。
尤浩戈那摊前排了老长的队,有些人是真心求算命的,还有些是专门围观看帅哥的。
趁喝水的工夫,尤浩戈偷偷跟秦悠吐槽:“女孩子来看我就算了,那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看我干嘛?”
秦悠忍俊不禁:“可能是你抢了其他算命摊的生意,想找你聊聊人生吧。”
尤浩戈对比了下彼此的身材和人数,果断弃摊而去。
能卖的都卖了,俩人还不是很想走。
那就只好继续干老本行。
秦悠买个装菜的小车,专挑游客扎堆的地方捡垃圾。
旅游讲究轻装上阵,很多小物件都当一次性用,秦悠一个塑料瓶没捡还是很快装满了一小车。
她扒拉着自己的战利品,对一个粉蓝色古式酒坛爱不释手。
尤浩戈眯缝着眼睛往坛子里面瞧,还探进去一根手指头抹了一圈。
秦悠看到他指尖上多了一点灰白的细灰。
秦悠的表情裂了:“不会是骨灰吧?”
尤浩戈嗅了嗅:“还是用料泡过的骨灰。”
他给自己手指头拍个照片发给几位校长:“我加班多出个差,差旅费先结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