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退款,颜烟一盘算才发现,他全身上下总共只有五万块。
在节省度日和今朝有酒今朝醉之间,颜烟选择后者。
反正他活不长,不如随心所欲。
本该坐地铁去机场,颜烟叫了辆专车,本该在出发前填饱肚子,颜烟去机场点了碗最贵的面。
然而价格与体验并不成正比,专车里的皮革味道很难闻,机场的面也平平无奇。
所以吃面时,颜烟取消掉星级酒店的订单,选了家合眼缘的民宿,价格适中,还包三餐。
出发过早,现在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颜烟只好让服务生收走面碗,发着愣等,百无聊赖。
忽然闲下来,颜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像一根绳子,早被工作拉到极限,现在力松开,他却依然紧绷,因为已经失去弹性。
面馆里没几个客人,服务员该是看他无聊,打开音响放歌。
前奏梦幻,旋律抓人,只一节就吸引了颜烟的注意。
颜烟打开音乐软件,听歌识曲,正准备将这首歌加入歌单。
“该说哪句,如果再遇
时过境迁,好久不见
还是擦肩,生人般淡然体面......”
再熟悉不过的歌声。
识曲结果在第一句时已经显示。
段司宇——《重复分镜》
心脏在此刻猛然紧缩,像被放进高速行驶的列车,趋向远离胸膛的绝地。
颜烟立刻退出识曲,从背包里翻出一副头戴式耳机,播放自己的歌单,将音量调大,直到完全覆盖音响里的歌声。
后朋摇滚充斥耳膜。
颜烟匆匆起身,逃似的离开,将余音甩在身后。
可命运的本质是顽劣,人怕什么,就偏要来什么。
颜烟上了飞机,才亲身感受到那人的红火。
旁边坐着一对男女,面色兴奋,不停歇地聊天,对话中频繁出现“段司宇”三个字。
十几分钟的爬升期间里,颜烟听见这名字的次数,比过去两年都多。
高过平流层,飞行趋于平稳,颜烟又一次戴上耳机,与外界隔绝。
颜烟拉下遮光板,闭着眼睛,想用睡眠平复心绪,却无法入睡。
心脏突突地跳。
很像大事发生的前兆。闭目养神片刻,颜烟实在睡不着,又拉开遮光板,望着窗外的云出神。
高空的云奇形怪状。
最远那端,有朵玫瑰形状的云,正随着气流缓慢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