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段司宇逐渐收起笑,定定望着颜烟的眼睛。
“那你呢?”段司宇沉下声音问,“颜烟,如果我出事,你会怎么办?”
颜烟没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答案。
就算他想,他又能怎么办?
他时日无多,也早就不想活。
这事实,颜烟预想过无数次,也早已接受。
可此时,在段司宇的注目之下,当它们再次闪过脑海时,颜烟惊恐地发觉,心口竟然擅自生出一丝留恋与不舍。
不知是对这世界,还是对眼前人。
颜烟咬紧牙,错开视线,隐去乍现的一丝悲切,平静地说:“我不能怎么办。你还想干什么,随便你。”
第19章
不多时,女人从后厨走出,身后跟着个高胖子,正穿着厨师围裙,满头大汗,刚才该是在猛火下烹炒。
“谁被欺负了?”高胖子走近,风风火火问。
“我弟弟,他在岛中央开了家民宿,被西金餐厅那伙人联合排挤。”段司宇收起现金,线上结了饭钱,“您贵姓?”
“陈,”高胖子说,“陈章。”
段司宇颔首,“辛北晴。”
辛北晴......
辛南雨的名字倒转?
颜烟低咳一声,缓解紧张,虽然分明是段司宇在胡诌。
“我弟弟开的民宿没有客人,资金无法周转,他去那伙人的陶艺店做工,半年间没有拿到一分工资,自己捏的作品也被那家店主抢走,故意放在门口当吉祥物,耀武扬威。”段司宇解释说。
乍一听,情节严重,令人气愤。
十句里,八句符合现状,两句又有些细微偏差,尽往夸大之处说。
颜烟无声叹口气,实在叹服段司宇胡诌的能力,简直是信手拈来,带节奏的好手。
果然,陈章一听,当即气急了眼,一巴掌拍在饭桌上,“太过分了!他们就逮着年轻人欺负,没有良心的东西。”
餐盘里的油被拍得溅起。
段司宇往后仰了一厘,躲开,继续胡诌,“我听说,你们也经常受这伙人欺负,所以过来找你问问,了解一下情况。”
闻言,像是终于找到知音,陈章拉开椅子坐下,话匣打开,滔滔不绝。
七八年前,西岛仍是个原生态的小岛,多数店铺是本地岛民在经营,代代相传,老辈休息小辈接上,几十年如一日迎接客人。
后来,岛外一个暴发户进场,先是开了西金餐厅,后来又陆续开起无数店铺,形成一条的牢固产业链。
市场盘子就那么大,被暴发户抢走不少,本地岛民逐渐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