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丰忐忑的又往下走了一步,刚在草丛里看见一团黑黑的东西,像是人的头发,白永丰心跳如雷,刚想靠近看看是不是林兴昌,便被突然蹿出的人给吓得重新躲回了回去。
“哎?这不是林兴昌吗?他怎么倒在这?”
“这血……伤得不轻啊……”
“拍一下他的脸看一下还有没有意识。”
只是一个村民还好。
这会围着林兴昌都就有四五个,而且一个个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
白永丰躲在树后,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生怕林兴昌被他们弄醒指认自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林兴昌跌落的地方高,一路又有不少石头和树杈,磕磕绊绊的,显然是伤着了。
那几个村民见弄不醒他,但人还有呼吸就一起扛着人去卫生室了。
白永丰想偷偷跟那几个村民去卫生室,然后找机会下手。
但转念一想,林兴昌被带进了村里,不光林父林母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就连村民也会时常来看望。
他要是动了手脚,他们一个村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而自己又是一个外乡人,不占理。
即便是怀疑的唾沫都能一人吐一口把他淹死,与其潜伏进村里时刻提防着林兴昌醒来,把人杀害还不如趁现在科技不发达直接跑路。
白永丰再三权衡还是觉得跑路这条比较靠谱,于是果断找了条小溪清理掉身上的污渍后,便绕路回村,连夜收拾东西跑了。
林兴昌伤得重,村里的卫生室看不好,便给他转到了镇上的卫生所,林兴昌病着没醒来一个人住院又极其不方便,林母只好跟过去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天天照顾林兴昌。
林父则留在村里,跟着大家挣完工分,便举着火把上山找人。
白永丰逃跑的时候没掩藏周奶奶的尸体。
又或者在他看来,像周奶奶这种表面叫他乖孩子好孙子实则瞧不上他的虚伪人,就活该被暴尸荒野,任由野兽撕咬啃食尸体
山上的野猪确实出没得频繁。
林父带着人看见周奶奶的尸体时,老人家的肚子都被野猪用獠牙顶破,扯出了肚里的肠子,血淋淋的洒了一地,看得林父心里那是一个难受。
生怕林延之和周平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滚下山被野猪咬死了。
大家刚团结着把周奶奶扛下山不久,村里又传来消息说是白永丰失踪了,而那与他同住的老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尸体都放屋里发臭长出了蛋白质。
搞得村里的人人心惶惶的。
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突然失踪的白永丰当成了畏罪潜逃的凶手,搞得村里人和那些知青们的气氛尴尬至极。
老来得子的林父更是一夜变得苍老了许多,那浑浊的眼睛和弯曲的脊背任人看了都觉得心里揪疼得厉害。
林兴昌是第三天醒的,他一听说周奶奶死了,整个人瞬间懵了,随后便是泪流满面,哭得林母怎么安抚都没用。
“是白永丰。”林兴昌头上缠着纱布,哭了好一会,终于在林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停了下来,呜咽着说:“他和我们说延之已经下山了,下山途中还摔了一跤,骨头都摔出来了。”
“他还说延之带着人在救周平,我就带着周奶奶跟着他过去了。”林兴昌现在一想起白永丰,心里那是一个恨。
亏他还觉得白永丰这人还挺好的,转头来他说的话全是假的。
林母叹气抚摸着林兴昌的后背安抚,“好好休息别多想,村长已经叫上面的人过来了,据说今天就能到村里查原因,到山里找延之。”
林兴昌红肿着眼点点头,但心里却始终放不下惨死的周奶奶。
林兴昌忍不住想,要是他说等人来了再救又或者他没爬上树把白永丰带下来,而是狠狠心直接把他扔在树杈上不管,周奶奶是不是就不会被野猪啃掉肠子落得个惨死的结局了?
村长一到镇上报了警,下午镇上就带着人来了,有一队据说是什么医的,专给尸体看病,搞得村里人很是好奇但又不敢观看,只能听着村长的儿子在那眉飞色舞的跟他们说着那些医生在他们家腾出的空房里是怎么看病,又是怎么得出“坏虫”是谁。
另外一队则是牵着一条黑色的狗在山上逛来逛去,逛前还问了他们要了周平的衣服和林延之的衣服。
乡下买不起电视,就连那种搭舞台演的戏也很少见。
看那什么医看病他们不敢,一来是怕沾了周奶奶和那老瘸子的怨气,二来那村长的儿子可跟他们说了人家拿着锯子锯人腿呢,万一发疯把他们砍了,那他们可就没命了。
比起跟在那个医生旁边看他给尸体看病,他们还是更愿意跟这只黑狗和这伙人身后,跟着他们去找人。
毕竟村长跟他们说了,这狗可是转世的神仙,是在天庭上受了罚下凡来历练的,聪明着呢只要给它闻那个东西,它就能知道你藏在哪,然后带着你去找。
村里小偷多,不少村民家里都养得有狗看家护院。
他们的狗虽然也聪明,但比起这神仙犬来还是差了许多。
一时间大家伙都特别好奇这神仙犬到底算得准不准,于是一个二个的全跟在他们身后上山找人了。
黑狗在山上左转右转,最后停在一个大石头堵着的坑洞前,用前爪碰了碰汪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