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佩皱眉,“现在是看书的时候吗?”
“什么时候都是看书的时候,”梁夏神色认真,“不看书怎么明智,不明智怎么守住我娘给我留下的江山。若是江山丢了,那岂不是大不孝。”
“跟跪在这里守灵的小孝比起来,守护江山百姓的大孝更重要,我娘就是活着,也会赞同我的说法。”
梁佩一时间被她扯大旗的话噎住,竟找不出反驳的语言。
她梗在原地,总不能说先皇昏庸,才不管看不看书百不百姓这种话吧。
梁夏从书袋里慢条斯理掏出书,声音温和却带着凉意,“我有两件事好奇。罗萱在皇城门口捡了几个黑人,不知道是谁家的仆从,此乃其一。”
她把书放在面前,“有人窥探我的行程,此乃其二。”
梁夏抬起白净的脸,看着梁佩,直接不给半分脸面,“我这人多疑,总觉得这两样事情,都跟你宗室脱不了关系。”
梁佩立马道:“太女慎言,宗室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狡辩归你狡辩,”梁夏点头,“但我不信归我不信。”
梁佩,“……”
梁佩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太女既然这般说,那这灵前我等是跪不下去了。”梁佩抬脚直接朝外走。
她一走,身后好些宗室都跟着起身,目光在梁佩跟梁夏间犹犹豫豫,最后选择跟梁佩出去。
梁成秀一脸担心,出了殿门小声问梁佩,“咱们就这么走了吗?太女会不会更记恨我们。”
“你还看不懂目前的形势吗,”梁佩音色阴沉,“她这是彻底跟咱们宗室撕破了脸面。现如今她已经记恨上了,你难道还怕她更记恨?”
要是换做旁人,哪怕心里知道也不会直接说出来,甚至拿到证据也会维持彼此的体面。
大家虚与委蛇,看破不说破。
梁夏倒好,快刀砍上来,直接撕破脸。
她疑罪从有,就认定事情是宗室干的,要宗室自己拿出证据证明清白。
她们怎么证明?
她们的确这么干了啊,根本证明不了清白。
“那咱们怎么办?”梁成秀急起来。
要是失去了未来皇上的信任跟依赖,宗室将不再是宗室。
“既然这个不听话,”梁佩下定主意,看着梁成秀,“那就换个听话的。”
梁成秀脸皮都起了层鸡皮疙瘩,想了好半天,最后咬牙拿定主意,“好,听你的。”
“宗室还有些人手可以用,三日后祭祖,就是机会。”
梁佩的声音散在夜风里。
宗室走了大半,大殿都空了下来。
梁夏跟李钱道:“派人去跟冯阮说一声。”
李钱疑惑,“说什么?”
‘这个小祖宗她还要说什么?’
‘她到底会不会当皇上啊,就这么跟宗室开撕了,那不是逼狗跳墙,逼兔子咬人吗。’
李钱觉得梁夏操之过急了,就算想摆脱宗室的把控,那也应该徐徐图之,不能把人逼得这么紧。
系统清晰的电子音响起:
[请宿主时刻记住自己的任务,‘让梁夏顺利继位’。]
李钱,“……”
‘她这么搞,让朕很是难办啊。’
他本来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任务,毕竟梁夏是老皇帝唯一的继承人,如今看来有些悬。
她惯会作死,上来就给自己树了不少敌。
宗室不弄死她都对不起今天晚上受到的这些屈辱。
李钱感慨自己看走了眼,还当梁夏聪慧过人心有城府,如今看来,还是年轻啊。
他叹息,“太女,要不别找冯相了,我看您还是把罗萱叫进来,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您吧。”
“为何?”梁夏问。
沈君牧在旁边听了个全程,这会儿开口了,神色认真,实话实说,“他怕你被宗室暗杀。”
李钱耸肩,连沈君牧都看出来了,她这仇恨难道拉的还不够明显吗。
梁夏看了眼沈君牧,又扭头跟李钱说,“对啊,所以这事得找冯阮。”
“你就跟冯阮说,我把梁佩得罪死了,就梁佩那个记仇的小心眼,肯定想找机会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