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里有动静,众人扭头去看。
周鱼鱼把门打开,脸上露出浅浅笑意,眼里却透着股疲惫。
他笑了,说明里面的人治好了。
累是累了些,但下个世界他就可以去现代享受高科技带来的便利生活了,值!
陈妤果迟疑一瞬,走到周鱼鱼身边,问他,“你是不是怕冯阮啊?”
他刚才不情不愿的。
周鱼鱼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陈妤果,见她在认真询问自己,想了想,先点头,后摇头。
冯阮这样的人,性情不定,非善非恶,他虽然有些怕,但更多的是敬畏。
“权”的任务,难度最高,牺牲最多,为主神做出的贡献也最大。
主神存在,周鱼鱼才能活着,所以他也不算很怕,只不过不是很想碰到冯阮这类人,免得她发现自己偶尔在偷懒。
现在不一样了,他救活王氏,相当于跟领导一起留在这个世界摸鱼,莫名有种背靠大树很安心的感觉。
他朝陈妤果笑,摇头:
不怕了。
陈妤果也笑,“没事,你要是怕的话,就躲我身后,我躲大夏身后,冯阮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怂的理直气壮。
周鱼鱼点头,然后从药箱里掏出纸笔写写画画:
那你明天好好考,我留在这里等你考完做烟花。
简体字,末尾还画了个炸开的q型烟花。
陈妤果看完把纸揉成一团,“行。”
她看沈君牧跟陈妤松,单手遮唇跟周鱼鱼说,“但烟花这事你不能跟别人说,这是个惊喜。”
周鱼鱼点头。
他见沈君牧抱着猪,也蹲过来伸手摸。
周鱼鱼出来,冯阮却留在屋里。
梁夏站在台阶上朝里看。
房门虚掩,帘子撩起,能看见冯阮坐在床边,笑着在跟床上的人说话,神色温柔又耐心。
这样一面的冯阮,怕是只有在王氏面前才能看见。
王氏有些茫然,像是睡了好久,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不像是冯府。
他记得自己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起火了”,又听到府邸周边御林军大喊的声音,只是他不知道御林军是在救火,还是在喊拿冯阮。
他心脏一紧,惊吓之余,满头大汗醒过来,只是动不了,四肢好像被人钉在床上,动动指尖都是钻骨的疼痛。
“先别动先别动,明日就好了。”冯阮轻轻按住王氏的手腕,习惯性地拉起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握着。
王氏看了眼冯阮的动作,眼眸闪烁别开视线,没说什么。
“府里走水了,咱们暂时住在陈乐时家里,”冯阮看着王氏,有些愧疚带着亏欠,“家里值钱的物件都烧完了,往后你跟着我可能要过一过清贫的日子。”
“不过没事,冯宁会接济我,大不了我把儿子压在她那儿。”
王氏皱眉看冯阮,第一反应不是要跟冯阮一起过苦日子了,而是她想把儿子送人。
“还有,我那些罪名虽然澄清的七七八八,但留在京城也不合适,所以我跟皇上讨了个恩典,她准我出京为官,你怕是要跟我一起离开京城了。”
王氏垂下眼睫,鬼使神差问了句,“只带我?还是带你那些外室一起?”
冯阮笑起来,握住他的手,“只带你,以后就只带你一人,去哪儿都只带着你。”
她哪里有过什么外室,从头到尾都只有王珂一个夫郎。
王珂皱眉,心里轻哼,贫贱时倒是想着他了。
可要说和离也不可能,谁让自己嫁给她了呢,总不能冯阮一贬官他就提和离,那让王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王珂叹息,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饶是这般境地,他还是找借口留在冯阮身边,始终不忍心在她低谷时只剩她一人。
“以后要是再有外室,”王珂道:“就和离。”
嘴硬心软,闷骚又傲娇,醋性还大。冯阮心里酸酸涨涨都想哭,是她夫郎。
“行,”冯阮自然答应,“往后都听你的。”
两人今晚借宿陈府了,梁夏却不行。
她得带着沈君牧回去,要不然报春肯定要去留玥宫告状,跟窦氏说她拐跑了沈君牧,不顾人家男子名声,彻夜不归。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外面做了什么呢,然而实际上,梁夏连摸沈君牧的手都隔着袖筒,规矩老实又很克制。
“明日好好考,我在宫里等你们的好消息。”梁夏上马车,跟陈家两姐妹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