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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由得开始好奇这位4号的样子。他看过她的通缉令和视频,但电子影像和真人总是不太一样的。
这位史上最穷凶极恶的仿生人罪犯,现在该是什么表情呢?是狼狈?后悔?还是……
深秋的风有些冷,阴阴地渗透外套,寒意袭入人的五脏六腑。新记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正欲裹一裹衣裳,忽间前方巷口处出现了几个人影。
来了!
他顿时神魂一震,精神重新抖擞起来,顾不上裹紧衣服,连忙将镜头对准来人的方向,然后调整角度。
周围的杂音都消失了,只有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响起。连话痨的老记者都闭上了嘴,专心致志地盯着从小巷中走出来的人。
鲜艳的灯光落在女人的脸上。光从容貌来看,她和通缉令中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巷口的她神色更为平静,平静得好像是夜色中宽阔且黑暗的海面。
她的左右后三个方向都跟着穿制服的警员,他们将她的去路堵住,防止她逃跑。
警员们持着枪,冰冷的枪口毫不留情地抵在她的身上。只要有任何逃跑的意图,她身上就会多出十几个弹孔。
远远看去,那一道道全副武装的黑色身影如同牢笼的栏杆,而她手腕上戴着银色的手铐,坦然走在围栏之中,神态自若,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笼中的狡诈野兽。
新人记者不自觉地按下了快门。一道强光闪过,她被晃了一下,轻轻眯起了眼,绿色的眼瞳朝他轻轻瞥来。
那是怎样的眼神?
并不愤怒,也没有充斥着恶意,却又是那样的冰冷。只轻轻一瞥,便让他浑身的血液如同冻结了一般,如坠冰窖。
新记者不由得愣在原地。
可她只看了他一眼,便从容地收回了目光。她身边的警员拿着电棍,不耐烦地催促道:“走快点。”
可这警告声软绵绵的,混在一片嘈杂和鸣笛声中,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一般不起眼,又毫无威慑力。
李禛晃了晃手上的银手镯,轻嗤一声,没有理会警员的催促。
她并不是他们的犯人。
她不是任何人的犯人。
见李禛这副模样,周围几名警员额头都爆出青筋,却又无计可施。实际上,当收到通知来到现场时,他们都吓了一跳。
她抓着那个瘦弱孩子的手腕,对他们说:“是她抓住了我。”
哈?
所有警员的口中都冒出了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来。谁抓住了谁?
不过他们只是听命办事的而已。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们只负责把她带回去。
当手铐铐到她手腕上时,所有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手铐是特质的,材料坚固不说,还有着限制灵气运转的作用。再凶恶的罪犯,戴上这种特制的手铐,都要老实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李禛除外。
制成手铐的材料她并不陌生,应该是以前就有的一种金属。这种金属能够禁止灵气流动,是制造镣铐的不二之选。
以前这种金属矿不少,几乎遍地都是。不过矿产再多,也架不住三千年连续开采。况且这三千年灵气衰竭,几乎没有灵矿再生了。
现在这副手铐里,掺杂了一小不加分的禁灵金属和亿大部分的其他金属,禁灵的作用微乎其微,也就是现代人体内灵气少,才能被铐住。
而她,只要微微一挣,这副穷酸的镣铐就要被拽得四分五裂了。
不过她并没有挣扎。
一个不是囚犯的人,甘愿戴上比稻草还脆弱的手铐,原因只有一个——她不需要跑。
李禛这样想着,老实跟在警员的身后。在她后面,那个瘦得快死了的女人和残疾女孩都被带了出来。
镜头再次转到那二人身上,咔嚓咔嚓拍个不停。比起无法无天、满不在乎的李禛,她们就要局促羞窘很多,一瘸一拐地跟在警员身后,全程不敢抬头。
闪光灯将夜晚照得雪亮。在众多围观者的注视下,李禛等人穿过警戒线,朝着警车的方向走去。
这时,在一侧等候已久的记者们顿时如同浪潮一般涌向李禛,那黄黑色的警戒线被海浪冲击得岌岌可危。任由警员们怎样劝诫、警告,都毫不在意。
显然,在这个由财阀掌控了一切的世界中,这些公职人员没有什么使命感,也没有那么高的威望。
黑乎乎由人组成的海浪朝着李禛袭来。一名记者的上半身挤出警戒线,抻长了手,脸上挤出了兴奋的潮红。
她将话筒怼到李禛的嘴边,语气带着激动,急促而大声地问道:“4号小姐!请问您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守在李禛身旁的警员立刻怒了,冷冰冰地推搡着李禛,想要阻止这计划之外的采访,以免节外生枝。
可李禛下盘极稳,脚下就如同生了根一般,牢牢地钉在原地。那警员没推动她,反而自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人群中。
李禛道:“因为我想。”
听到她的回答,周围几名警员十分愤怒,来回推搡着她,想要将她强行带上车。可无论怎么拉拽,她都如山岳一般傲然屹立,全然不动。
而记者则是更加兴奋,转而高声问道:“那您认为,是什么导致‘全民追踪’事件持续了一整天?”
李禛看了眼脸都气红了的警员,悠然道:“天门台的无能。”
此言一出,周围都哄笑起来。显然,大部分人都对天门台十分不满,只是平时不轻易表现出来罢了。
之后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问题,李禛都慢条斯理地回答了。面对身后的枪口和身前的镜头,她神色泰然,仿佛只是在接受一场最普通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