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高燃经过堂屋,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遗像。
黑白照,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人,眉眼温柔,有一种江南韵味。
高燃第一次这么仔细看帅帅的妈妈,发现帅帅很像她,很像很像。
不知道帅帅他爸是什么样子。
高燃看着看着,就不怕了,“阿姨,你要保佑帅帅啊。”
贾帅问道,“你在嘀咕什么?”
高燃说,“你妈妈在笑。”
贾帅似乎没听清楚,“什么?”
高燃重复一遍,“照片里的她在……”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
照片里的年轻女人压着嘴角,眉心轻拧,哪里有一点笑意。
高燃狠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年轻女人还是那副忧郁模样,没有笑。
他浑身毛孔全炸开了,二话不说就拉着发小离开。
今晚发生了几件事。
先是发现李娟自杀,知道真相,下坡摔车,然后是洗澡时的莫名凉意,诡异的遗像,一出接一出。
高燃心里头乱,他没带药,小北哥又不在身边,根本没法睡觉。
单人床,底下铺着两床棉被,很暖和。
贾帅睡在另一头。
高燃转脸就是贾帅的脚,指甲剪的干净整洁,不像他,经常用手拽,参差不齐。
“帅帅,你睡了没?”
“还没。”
“我摔车的事儿,你别跟我妈说啊。”
“好。”
“裤子我穿回去,洗了再给你。”
“你拿着穿吧,我穿不下了。”
“那行。”
高燃手枕着后脑勺,“帅帅,你说人死了会去哪儿啊?”
房里静了片刻,响起贾帅的声音,“去处各有不同。”
高燃知道发小看的书类型多,懂的东西也多,“怎么个不同法?”
他等半天都没回应。
贾帅睡着了。
冬天气温低,血液流通慢,伤口不容易好,一暴露在空气里,风一刮,刺刺的疼。
高燃膝盖的伤能瞒得过爸妈,却瞒不过老男人封北。
干刑侦的,见惯了生死一线,这点皮外伤压根就不值一提。
但是摊在少年身上,封北心里就不好受了。
“怎么搞的?”
封北拿走桌上的纸盒,吃吃吃,就知道吃,话都不听,欠抽。
高燃腮帮子鼓鼓的,说话时嘴里的桂花糕沫沫往外喷,“吃你一块桂花糕怎么了?你平时都不知道吃了我多少大枣。”
封北嫌弃,“脏死了。”
高燃不搭理,专心吃桂花糕,软糯糯的,好吃。
封北失笑,“小老鼠,到底怎么回事?”
高燃咽下嘴里的桂花糕喝口水,“你不是看出来了吗?就是骑车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