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朝从床头摸了盒金疮药,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放在桌子上,简单说明了用途,着重点出它的消除伤疤的功效。
但可惜的是兰爷兴致缺缺。
他只好转移话题,“今天的晚膳恐怕会迟一些,听说御膳房的人手不够。”
“知道了。”兰爷懒得跟他多说,闭上眼睛,他虽面无表情,可白元朝
\t\t\t\t\t\t\t\t\t', '\t')('\t\t\t\t却从他脸上看出了嫌弃和不耐烦。
白元朝心底生出了些委屈,但这让他感到惊讶和无措。
好久没有和人正常相处了,自从和许然岁成亲,他就仿佛被剥夺了身为一个独立人格的权利,喜怒哀乐任人宰割。
他甚至有些珍惜和兰爷带刺的相处。
哪怕这段时光不会太久。
看少年阖目养神,白元朝轻手轻脚的将桌上的烛火剪暗了些,然后蹑手蹑脚的挪到软塌的角落里,环抱住自己。
他心里,一点也不希望许家篡夺皇位。
原本白元朝已经丧失了所有挣扎的勇气,可昨日白马寺的意外,让他本能的试图自救,为白家,也为他自己。
……
太后生辰虽在继续筹备,可皇城人却似乎都忘记了,根本无人谈起。
不过这不影响闻路准备好寿礼,按时进宫贺寿,这一天的‘小皇帝’穿的花团锦簇,但仍然无法掩盖眉眼的瑟缩和农家气。
许然岁比‘小皇帝’更庄重,长袍赤色浓厚,金冠束发,俊美的摄政王扬着下巴,以逼人的目光观察着来赴宴的每一位宾客,他就像死死盯着所有人的一条艳丽毒蛇。
“诸位远道而来,为太后贺寿,辛苦了!来人,赐御酒……”
闻路垂下了头,这应该就是维持假象的最后一日。
歌舞乐伶越奏越急,袖舞乱飞。
诸位群臣捧着御酒,终于开始对许然岁发难。
这一幕大戏就此拉开。
但对于闻路而言,这只是一出他作为背景板参与的戏份罢了,他表情淡淡的,同旁侧的一位偏远小国的使者随意寒暄。
场上已有人头落地。
‘小皇帝’吓得躲进了桌子底,被许然岁强行拉了出来。
但这些,小国的外人们不感兴趣,旁边的大汉蛮横地将酒杯重重放置在桌上,操着浓郁的异族口音发起了牢骚。
闻路叹了口气,不免安抚几句,除此之外,他环视一周,微微皱眉。
这样的场合,许然岁没有让白元朝来见证吗?
这不太符合他好大喜功、掌控欲极强的脾性。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
场上局面被许然岁收拾的差不多了,该杀的杀,该贬得贬,他缓缓收起残暴狠辣的一面,起身之间语气和缓,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蛊惑的笑意。
三言两语,几番施恩。
“诸位,承蒙天恩,如今风雨已止,各地河清海宴,想必接下来的年岁都是一片大好。还望诸位大臣不要枉负此等难遇的时机……”
不少亲信得以高升,一些送上重礼的外来小国也得到垂恩,在一众拜谢人马之中,许然岁的目光在闻路身上微微停顿。
闻路至始至终保持着一个偏远小国世子谦卑有礼的姿态。
但是这并不能让刚获权柄的许小侯爷感到快慰,他对目前繁荣假象心知肚明,接下来的皇城必然会迎来长期动荡的大清洗。
——铁血手腕。
许然岁眉眼漠然,已为接下来的局面定性。
闻路依稀记得在上一世,许然岁的皇位正是在无数残骸白骨上堆积而成,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得他手上真的有这么个小皇帝才行。
皇城的动荡像沸水一般滚滚朝外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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