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伴身,可保你一时无忧。”禅子将小钵轻轻推到许天明面前。
许天明拿起小钵后,摩挲了一下,感受到那岁月侵蚀的痕迹,还有那古老斑驳的灵气,而后看着禅子双手合十点头致谢。
“多谢大师馈赠。”
大抵也明白这是相当稀罕的物件,许天明心想自己和这小和尚不沾亲带故的,他愿意将此物赠给自己,也是对自己仁至义尽了。
‘出家人果真慈悲为怀。’
许天明如此想着。
“哦,对了大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许天明又想起了什么,向禅子说道,“那个想暗杀我的渡劫期强者,大师知道他是谁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许天明很重要。
因为这个渡劫期强者不光是想暗杀他,还成功刺杀了破魔使,逃之夭夭。
如果能知道他是谁,许天明觉得案件就会有重大的进展......
然而,禅子的回答让他失望了。
“不知道,或许他就是魔尊,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禅子眨了眨清明的眼眸,如此说道。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许天明也没有懊恼,就很随意再和禅子聊了一会天。
禅子却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聊天的内容大体是关于长公主的,就说长公主在幽州获得的名望不错,有所长进,而后许天明又问到禅子为何看上去如此年幼?
禅子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看了一眼水池里的青荷,眼眸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很多年前,我也只是一个天赋低下的修行者,资质愚钝,旁人都说我是块木头。不过我有幸爬上了那座山,找到了那个人,那人没有嫌弃我的愚笨,让我拜在他门下修行,再后来我悟得佛心,来到大唐传播佛门善缘,创建白马寺.....
至于我的外貌年幼,是由于我修炼的心法是小乘佛法,要诀是静心,也就是保持内心清净。我也是经历漫长岁月才明白过来,人这一生,心态最为平静没有执念的时候,也就只有在孩童的时代......”
‘这话倒是没错,童年确实是最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了。’
许天明算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因为修炼功法的关系,禅子才变成了孩童的样貌。
不过听禅子说起来,许天明觉得他的师父,应该是一位隐士的佛门高僧,类似于扫地僧那种级别的......
差不多聊到了傍晚时分,许天明觉得再这么打扰下去也不好,便提出了告辞。
禅子送他走到白马寺的门口,看着他走下山路。
暮色祥和,此时香客都已经回家了,远处的长安城升起淼淼炊烟。
禅子看着许天明的背影淡淡一笑,说了一句话,转身走进寺院里。
“业果将至。”
......
长公主传唤许天明。
“许大人,今日长安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李师师今天的打扮依然是一件纯红色宫裙,许天明刚走进大殿内,她就已经脚步匆匆迎了上来,走路的时候,软木高跟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她的面色很凝重,看得出事情闹得很大。
‘靠,怎么我一回长安,就有人死了......’许天明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感染了什么死神体质。
“是谁死了?”许天明问。
李师师道:“吏部尚书,范世平。”
吏部尚书,又称天官,正二品朝廷命官,从职能上来说,算是六部的领导。
许天明这下明白李师师为什么这么着急了,这么一个高级官员死在长安城,那确实是一件大案子。
“怎么死的?”许天明又问。
“一剑封喉。”李师师言之凿凿,似乎是亲眼目睹过现场一样。
‘又是一剑封喉?’
许天明愣了一下,他不禁想起了上次破魔使那案子,死者也是同样的死法......
所以许天明觉得,暗杀他的人,刺杀破魔使的人,还有这案子的凶手,很可能都是同一个人,因为他们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剑。
许天明如此思考一番后,继续问道:“关于这案子,刑部那边怎么说?”
李师师摇了摇头:“刑部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许天明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李师师凑到许天明跟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因为范世平的死,与父皇的遗诏有关。”
“遗诏?”
“不错。范世平在生前一直妥善保管着父皇的遗诏,一旦父皇驾鹤西去,他就会出来宣布遗诏,确认新的皇位继承人。但是如今范世平遇害,那份遗诏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李师师语气凝重。
‘也就是凶手杀了人,还拿走了遗诏。’
许天明觉得这事就有意思了。
一般人不会对遗诏感兴趣。
除了长公主和她那些皇室的兄弟姐妹......
难怪刑部不敢声张,是怕得罪了人。
“不过,遗诏没了,让陛下再写一份不就是了?”许天明忽然发现了一个漏洞。
知道许天明对朝野漠不关心,所以也就不清楚皇宫里的动静,李师师便耐心向其解释道。
“父皇已经病入膏肓,前日便已经陷入昏迷,说不出话了。那份遗诏是唯一可以知道父皇想把皇位交给谁的东西了。”
所以说动机还是成立的。
“原来如此......”许天明点了点头说道。
坐在太师椅上的李师师沉吟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许大人,本宫觉得这案子的凶手,极有可能是本宫的兄长或者是他手底下的人。”
李师师是二姐,她的兄长就是大皇子李由。
许天明有些意外,赶忙问道:“殿下为何这么认为?”
李师师的眼神中透着一些慧光,她声音沉缓地解释。
“如今这长安城,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李由才是最有可能继承大唐皇位的人,而本宫和另外其他几位兄长,则要比李由逊色几分。”已经开始直呼其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