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是支持他的力量源泉,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想差了。报完仇之后呢?庸庸碌碌地过完死水一样的下辈子吗?那些贱人不值得他搭上一辈子!
他还年轻,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呢。
想通了这些,郁宁觉得心境从所未有地开阔,仿佛那些怨恨都不值一提了。
宁帝在位二十六年,后庄氏殁于二十六年春,同年五月,帝传位太子,崩于六月,与谆善皇后同葬。
第36章7-1
山间空气清新,一大清早公鸡领着鸡崽子晃晃歪歪地走在小路上,发出的声音清脆,在寂静的早晨显得生机勃勃。
“嘶——”郁宁将沾湿的旧毛巾拍在脸上,那股冰凉令他不由得发出声音。
山里的水凉,特别是这样寒冷的冬天。从上一个任务中做了几十年皇后而印在骨子里的懒散一下子就被驱散了。
郁宁大力地用毛巾将脸搓了好几下,这才精神抖擞起来。
大步走向厨房,他将昨晚剩下来的粥热了一下,敲了一个蛋下去,将就着喝下。胃部暖起来,整个人也暖了。
吃完早餐,郁宁就收拾起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刚接收这个身体的时候,原主温禾正把自己吊死自房梁上。
不是自杀,是他杀。凭着温禾的身高根本不可能踩在桌子上将自己吊到房梁上。
不过如果不是郁宁过来了,村子里的人肯定认为温禾是自杀的,因此一个星期前,温禾相依为命的奶奶摔下山坡,死了,温禾“上吊”那天正好是温奶奶的头七。
没有了唯一的亲人,而温禾又一向怯弱,被大学遣退了,声名狼藉,家中有没有钱财……想死是很正常的吧?
郁宁刚来的时候险些被吊死。
他不说阅尽千帆吧,好歹也做过几个任务了,这种一来就吊在房梁上的经验还真没尝试过。他根本发不出声音求救,扑腾了一会儿才使尽所有力气拉扯着绳子触碰到房梁,使劲儿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才双手趴在梁上。
绳子绑得是死结,他解不开。他检查这具身体的伤势,没有外伤,只有被勒伤的喉咙。只不过现在时机地点不对,他也不想去看任务,只想着先把自己放下来。
现在半夜,周围一片寂静。
想了想,郁宁将自己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使劲儿往窗外扔出去。关着的老旧窗户被撞开,鞋子落在窗外。咬咬牙又扔出另一只鞋,这一次他幸运地击中隔壁家的窗户。
一时之间犬吠声传来,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那只狗将郁宁的鞋子咬起来,站在温禾家窗下直转悠。
隔壁家一间房的灯亮起来,窗户被推开。
“阿黑!做啥呢?”开窗的男人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