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小梨……不要离开我。”
“呜呜呜。”台上,蝶衣受到感染,跟着发出凄惨的叫声。
许夜跑过去,抓起伤口看了一眼,十分奇怪的盯着俩人:“死不了,以我的经验,这么点血,最多卧床半个月就好了。”
他拿出一卷绷带:“我甚至能让她现在就好。”
哭声戛然而止,
男人此刻才低头,仔细去看蝶衣的伤口,只见女生身上确实有个血洞,看着恐怖,但是刺偏了,在腹部阑尾的地方。
好像……确实不会死。
空气有一瞬间的尴尬,四周温度渐渐恢复,维娜嫌弃的一把推开皮埃尔,将人摔了个屁股蹲。
皮埃尔坐在地上,挠了挠头发。
见男人冷静下来,皮埃尔趁机开口:
“这到底怎么回事?”
“该叫你小梨,还是蝶衣呢?”
许夜将绷带缠在蝶衣伤口上,一阵绿光闪过,肌肤恢复到完好如初的状态。
亲眼看见这个变化,男人瞳孔震动,也愿意多说几句:
“其实,我和小梨是双生子。”他拿出手帕,擦掉脸上的白漆。
蝶衣迎着许夜疑惑的表情,也同时将脸上妆容卸掉。
这么一对比,两人的长相竟然十分相似。
而唱戏本身就是要化妆的,脸上经过各种颜料的装饰,带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同一个人。
“三年前,我和妹妹头顶野草,在街上卖身葬父,被梨园的戏班主看上。”
“我和妹妹本来是有些唱戏功底的,尤其是我的妹妹小梨,她声音好听,唱出的曲子委婉动听。”
“大概这就是天赋吧,别人需要练个十几年的曲子,她听过一遍,却能轻轻松松的唱出来,每个音节把握精准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连同一个娘胎出来的我,也无法追上。”
“前朝流传下来的规矩,女子不可以上台唱戏。不过近些年环境动荡,很多所谓不成文的规矩,都被新思想的涌入打破,这方面的管控渐渐没那么严格了。
小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登台唱一回花旦。”
“那她上去唱不就行了。”维娜摆摆手:“你也说,现在的思想先进了,与从前不同。”
“是啊,我起初也这么想的。”男人惆怅的叹口气:“于是我们兄妹俩签了卖身契,将自己卖给了戏园子,那真是我这辈子做出最愚蠢的决定。”
“你知道吗,从小我和妹妹,就喜欢看戏。”
“小时候有个远房叔叔,做生意的,非常有钱。过年时,将我和小梨接过去,带着我们去县里最大的戏园子——梨园听戏。”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梨园,真漂亮,和以往乡下的野戏班子都不同。里面装饰金雕玉砌,椅子是上好的檀木,点心酥软可口。
台上的花旦穿金戴玉,奢华无比。一曲完毕,好多人站起身鼓掌,上赶着给他送钱送礼物。
可他好像对周围的富贵都习惯了,竟是一点也不惊讶,淡定的应付着众人。我和小梨当场就看呆了。”
“好风光,好厉害。”
“那时候我们俩个只有一个念头,羡慕这样的人生,小梨更是励志以后也要成为台上花旦那样的名角。”
“哥……”
小梨眼中露出怀念之色,轻轻的喊了一声。
“呵,哪有什么名角,当我在签了卖身契,进入戏园之后的几天,私下偷偷了解才知道,所谓的风光,只是表面。”
“戏子是下九流,不受人尊敬。”
“说白了,在有钱有权的人眼里,就是个随意消遣的玩物,连人都算不上。”
“那些光鲜亮丽的伶人,私下无不遭受客人的欺凌。戏班主也不管,大多时候还帮着客人一起欺负。为了活下去,他们最后只能笑脸相迎。”
“男人尚且如此,更别提小梨这样的女子,以后唱了戏……”
维娜有些焦急:“讲快点,然后呢?”
她要听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