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独自住在正院的东厢房,在走过抄手?走廊后,竹筠挥退了门口?的丫鬟,她带着方奶娘进了房,绣鞋刚踩到地面上便听到方氏的一声声嚎啕,竹筠戏谑道:“娘什么时候也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夫人..夫人也是心?有悲愤罢了。”
竹筠轻嗤道:“她有什么悲啊,活该。”
方氏哭声一顿,再哭就有些底气不足。
竹筠撩开珠帘,高?挑着黛眉,笑眯眯地说道:“哟,怎么不见你那位亲儿子了。”
方氏涨红了双眸,小声道:“我让他先回去了,留在这里反而挺碍事?的。”
“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吃了他呢。”竹筠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言语嘲讽,故意往方氏的心?口?上捅刀子。
方氏忍不住用帕子挡着脸哭了起来,骂道:“小竹啊,娘就你一个依靠,你不能不管我啊。这天赐跟我说的话,让我心?里慌得?很,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长宁侯的幼子,若是让长宁侯查出来我就是那个带走他儿子的人,岂不是要?把我给?千刀万剐了?但这事?儿真不是我指使的啊,是那贱蹄子找上了我,说是被主家糟蹋了身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她还梳着妇人发髻,我就以为她是真的受到了迫害,哪知道..哪知道我才是那个苦命人啊。”
竹筠茶盏用力地一磕,扫了眼哭哭啼啼的方式,锐利的目光逼停了她的哭声,竹筠淡淡道:“长宁侯的事?儿是我让人专门说给?竹天赐听的。”
“啊?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方氏惊愕道,再一次对竹筠升起了惧意,她怎么事?事?都能预料到呢?这真是个可怕的人..
竹筠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单刀直入道:“我要?做什么?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他体验一下?煎熬。就好比一颗心?放在了油锅里,这火候我会一直盯着,小火还是大火全凭我的心?情。”
她加深了眼底的笑意,让方氏头皮发麻,仿佛已经意识到了竹筠对她设计了怎样的折磨。
竹筠说道:“而你就是帮我烧火的那个人,你如果不想事?情败露,就好好地盯着你的儿子,要?让他一辈子的留在竹家,哪儿也去不了。如果你想撒手?不干,那没关系,长宁侯会亲自来见你的。”
她神情天真,娇俏地托着腮,笑望着脸色煞白的方氏,反问道:“娘不是很心?疼竹天赐么?那我就给?你个照顾他一辈子寸步不离的机会。怎么样?我这个当女?儿的是不是很贴心?呢。”
挑唆竹天赐对长宁侯府动心?思的过程比竹筠想象的还要?顺利,接下?来的步骤一切水到渠成。
竹筠为方氏的茶盏里添了温茶,幽幽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方氏哆哆嗦嗦,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发自内心?的恐惧,眼前的女?儿好似讨命的恶鬼,可方氏毫无反击之力,她只能听从竹筠的吩咐,因为她不想死?在当年?那场亲手?制造的错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