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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1)

家里什么都没有,冰箱里只有几瓶冰冻的矿泉水,周斯越要喝,许弋不肯,匆忙去楼下小卖部买了常温的水和热乎乎的小米粥。

床边支起了小桌子,周斯越坐在床上慢吞吞地喝着粥,桌子太矮,俯身的时候不小心把粘稠的米粒滴在了腿上。

米粥滚烫,周斯越颤了一下想扯张纸擦擦,但许弋的动作比他更快。

只见许弋半跪在地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湿纸巾,展开后仔细擦拭着周斯越腿上的粥渍,又抽了张纸巾把皮肤上残存的水吸干,接着不知从哪找出了几本书垫在桌子腿下,确保周斯越不用再低着头吃饭,再细心拿出毛毯盖在他光裸的腿上。

周斯越看不见许弋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发丝掩盖下模糊的侧脸,以及忙碌的后脑勺。胳膊的肌肉线条绷紧,许弋抬起周斯越的腿时很小心,动作轻柔,简直是把他当成了小孩子。

周斯越的嘴唇抿紧,忙完这些后许弋又去洗手间关了浴缸的水龙头,站在旁边看他吃饭。

做完后的两人倒不如刚才话多,空气一时沉默,周斯越放下勺子,声音很小,但刚刚好够许弋听见。

“那天……其实不该冲你发火的,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抱歉啊许弋。”

真心话弯弯绕绕过了这么些天才说出口,周斯越原本以为说这些很难,但其实没那么可怕。

他从不打算对什么人付出真感情,但有个人像流星落地一样嗙的一声落在他身边,没有人知道许弋失踪的那个晚上周斯越有多么害怕。

在狂风忽作的夜里,通过酒精,他在满是许弋痕迹的空荡房间里确定了他的喜欢。

“快喝粥吧,一会儿凉了。”

许弋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是点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这样的反应让周斯越不知所措。

他原以为许弋一定会原谅他,至少会笑一下。

可是没有。

“王、王东升回来了,这确实是个误会。”

周斯越慌不择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想通过反馈看出许弋的态度。

“周斯越,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

烟雾在两人之间散开,仿若竖起一堵透明的墙。

许弋往前了一步,周斯越又退了回去。

他错开与许弋对视的双眼,低头沉默。

他总是瞻头顾尾,生怕自己自作多情,唯恐自己的感情浪费一丁点。周斯越想贪心地将这件事掩盖过去,然后恢复两人之前的关系,但许弋的下句话没有给他留余地。

“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斯越的心狠狠一跳。

他下意识躲避,站起身企图去洗手间洗澡,经过许弋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

“我最后问你一遍,周斯越,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弋突然庆幸自己屋子小,要换成周斯越的别墅,人躲起来他连找都找不到。

“我不明白。”

周斯越清晰地感到自己左胸深处出现了一股尖锐的慌乱,让他忍不住抚了上去,他面无表情地闭上双眼,交握的手因为过度用力凸出了泛白的骨节,宛若一座静默的雕塑。

“我没有谈过恋爱。”再睁眼时,周斯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迷茫,甚至带点可怜,“我真的不明白,许弋,你教教我。”

许弋深吸一口气,语气轻柔且不给他缓冲的时间。

“如果你为我心动又心痛,那这就是喜欢。”

“如果你想一直和我在一起,那这就是喜欢。”

“周斯越,你喜欢我的话要直接说,你要说你喜欢我,你不想让我当你的情人,你想让我成为你的爱人。”

“不会谈恋爱也没关系,所有你不会的事我都会慢慢教你。”

“情人和爱人,不一样吗?”周斯越问道。

“不一样。作为情人,对你好是因为我想要你的钱,作为恋人对你好是因为我的心。钱是拴住情人的锁链,当你无法提供金钱的时候他会离你远去,但爱人不会。”

说着许弋指指自己的脖子:“你想用什么拴住我?金钱,还是你的心。”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周斯越仿佛看见许弋光洁的脖子上凭空出现了一条狗链,一条由忠诚与爱意编织的铁链,上面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透出他的渴望和欲望——而链条的尽头掌握在自己手里。

“周斯越,你跟着我说。”

“你说,许弋,我喜欢你,我想当你的男朋友。”

你不会的那些事我会慢慢教你,第一件事就是教你喜欢我。

很多事不需要说出口,爱除外。

掌心传来灼热的痛感,链条的火逐渐燃到了周斯越的内心,将他记忆中十几年前欺骗过他的小男孩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金色的鸟笼,一个笑得灿烂的小孩子正冲他招手,周斯越跨进鸟笼,将钥匙从笼中往外抛去,他俯身依偎在孩子身上,接过小孩手里拿着的链条。笼子突然开始褪色,每一根栏杆上都长出了红色的玫瑰,孩子逐渐长大,周斯越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搂着,他抬眸看去,是许弋。

“许弋。”

周斯越的声音很哑,好像缺水很久枯萎的植物,但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我喜欢你,我想当你的男朋友。”

周斯越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他望向许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深邃的漩涡,周围混乱不堪,夹杂着楼下小巷子的吵闹声,但许弋的眼神却认真直白地只望向自己。

视线只交汇了一秒,方才失焦的视线慢慢具象化,有风吹过面前人的发稍,下一秒他就被许弋猝不及防地拽进怀里。

“周斯越,我爱你。”

许弋的嗓音带了点哽咽,他压着嗓音的震颤让周斯越的世界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你瞧,把爱说出口也没那么难是不是?”

许弋声音闷闷的,脸上的笑却是前所未有的灿烂,“我们越越好厉害。”

他叫他越越。

周斯越瞳孔一震,这是他父母都未曾叫过的称呼。明明只有两个字,却仿佛能从中听出无尽的爱意。

周斯越没再说话,只是把头深深埋进了许弋的颈窝。

其实说出口很难的,周斯越默默想。

我能说出口是因为对象是你。

说开之后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番,直到许弋想起自己浴室里还放着给周斯越准备好的水。

“差点忘了浴缸里的水了,快去泡泡,要不一会儿凉了。”说罢他使出麒麟臂一把将周斯越公主抱了起来,只是周斯越跟许弋身高差不多,将近160的体重把许弋脖子上的青筋都逼了出来。

“老公、带你,洗澡去!”

一瞅许弋那脸红脖子粗的样,话都说不出来了到最后直接自动消音,周斯越直言要自己下去走。

“别动!抱不动老婆的男人,不是好老公!”

抱肯定是能抱动的,许弋比周斯越还沉个十斤,不过他一大早起来先是狂奔买手机,又狂奔跑回家,噼里啪啦白日宣淫好几个小时连饭都没吃,光顾着给老婆买饭,实际上自己胃里空空早就前胸贴后背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劲儿。

果然,在把周斯越放进浴缸里的时候他眼前一黑,脚下打滑,‘咣’一下把人家脑袋磕瓷砖上了,差点没给周斯越磕得直接睡过去,享年31岁。

这一下挨得多没必要,气得周斯越开启了阴阳怪气的被动技能。

“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白雪公主当初要是遇见你就好了,还轮得到七个小矮人抬棺材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她把毒苹果震出来?你这一下公主的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跟许弋在一起时间久了,周斯越也学会了这种黑色幽默。

许弋老脸一红,全当刚才的事不存在,去窗台找了上任房主留下的一盆小花,把顶上开得正旺的花全揪了下来洗巴洗巴洒在老婆的浴缸里。

“你这故事说得不对吧,我咋记得是王子吻了公主,她才把苹果吐出来的呢?”

周斯越冷笑一声:“什么吻能让公主把苹果吐出来,你以为王子的嘴是马桶搋子?”

“……我草你说的有道理啊!”

浴缸太小根本装不下周斯越,他只能把双腿并拢搭在浴缸的边缘,结果许弋色眯眯地盯着他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水里晕开一点血色。

“喂,傻子。”周斯越抬起脚点了一下许弋的胸口,“你流鼻血了。”

“啊?!”许弋伸手捂住鼻子,匆忙道:“你先泡,我去外面处理一下。”

直到走出浴室,许弋这才放下手,露出格外苍白的面孔。

体力不支,莫名其妙的鼻血。

许弋唇角扯出一抹惨然的笑。

那些差点被他遗忘的病情,好像慢慢在他身上表露出来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了进来,许弋迷迷糊糊半睁开眼,老旧窗帘不隔光,中间还拉不紧,刺眼的阳光正好晃在他和周斯越的脸上。

周斯越对睡眠环境要求很高,他的卧室窗帘极度隔光,尽管如此晚上入睡的时候还要戴着耳塞和眼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累了,楼下小巷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竟然没把他吵醒。

许弋看着自己怀里安稳睡着的周斯越,小心翼翼伸出双手覆在他的双眼上方,用手为他隔绝阳光。日头越来越高,许弋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灼热,但他又不敢动,周斯越觉轻,他怕翻身把人吵醒,外加这破折叠床自带bg,放个屁弹簧都能回响出震动,他只能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用身体为周斯越遮挡着日光。

两人昨晚是面对面睡的,单人床太小,根本容不下两个成年男人平躺。

昨晚的不便倒成全了许弋的现在,只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是周斯越从未看见过的浓郁深情。

许弋眼里盛满了喜欢和温柔。

和周斯越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许弋总是凝望周斯越的背影。

看着看着许弋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慢慢地,他一点点向前俯身,直到唇瓣触碰到周斯越的额头。

许弋清澈的眼眸渐渐深沉,氤氲出看不懂的雾气,他轻轻叹了口气。

好喜欢周斯越啊——

许弋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他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着非常明确的计划与要求。

孤儿院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想要吃得饱就要嘴甜,要会说话、会撒娇。表面上每个小孩享受到的资源都是公平的,其实不然,想要什么都要凭借自己的努力。

为此他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后离开了那里,甚至为了能在周斯越身边工作不知暗地里做了多少功课。

好的东西永远留不到最后,想要就自己争取——这是孤儿院教给他的道理。

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周斯越的时候,一张只针对那人的蛛网缓缓展开。

他故意只把自己的随身物品装在一个小小的背包里,营造出畏手畏脚的形象,最后在矛盾爆发时悄无声息的离开,又在别墅处处留下他的痕迹。

他让周斯越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和他融为一体,在突然的戒断之中让周斯越恍然明白自己的内心。

许弋想要的东西,早晚是他的。

既然爱上了周斯越,那他就一定要得到他的心。

不和周斯越在一起,他死不瞑目。

在许弋的后背快要被烤到碳化的时候,他怀里的人终于不满地睁开双眼,怒气冲冲地起了床。

眼见周斯越洗漱的时候把旁边碍事的塑料盆一脚踢开,许弋忍不住挑眉调侃:“怎么了宝贝,起床气这么大?”

“一大早上吵死了!屋里又这么亮,热得我一身汗,你都不知道我醒了多少次。”周斯越满嘴白沫,刷牙的力气都比平时大了不少,“赶紧收拾东西搬回去!”

“好好好,今晚一定让你在别墅的床上看见洗香香的我给你暖被窝。”许弋笑着应答,要不是他盯着周斯越一早上,真要信了某只小猪说的醒了好几回。

明明睡得很香嘛……

许弋依靠在洗手间的门框旁,脚不老实地勾周斯越的小腿,暧昧地上下磨蹭。

“大早上发什么骚!”

周斯越把擦脸的毛巾甩在许弋脸上,冷哼一声大步迈出了洗手间,仿佛昨晚爽到射了好几回的不是他。

吃早餐的时候许弋还是和周斯越道了歉,关于他们在办公室的第一次,其实许弋早就想正式地和周斯越谈谈这件事,毕竟他错得离谱。

“不必。”周斯越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眸底一片风平浪静,“如果没有那件事,你现在依旧只是我身边随时有可能被替代的秘书。”

“我是觉得,如果那个时候正式追你就好了,这样至少不会伤害到你。”

周斯越抬眸与许弋对视,淡然道:“那我只会像你之前在我身边工作那三年一样,根本不会正眼瞧你,并且在你表白的时候干脆利落地把你开除。”

“许弋,我从不会为自己做下的决定后悔,希望你也一样。我吃饱了。”

其实周斯越说的没错,他们两个本就是毫不相交的两条河流,没有阴差阳错的第一次,他不会成为周斯越的情人,更不会做着做着把爱给做出来了。

周斯越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穿好了衣服,许弋的家里没有发胶,所以他今天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走出门的时候又像突然想起什么般转身,搂住了桌子旁正在收拾餐具的许弋。

“今天晚上,我等你回家。”

说完他在许弋的脸颊印上一吻,面无表情的脸被嘴角细微扬起的弧度出卖,许弋拉住他的手腕,唇舌交缠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他去上班。

直至从窗口看见那与破旧居民楼气质不符的男人上了车,许弋这才收回了撑着眺望的上半身。

他还在想着周斯越刚才留在他脸颊上的那个吻。

许弋闭眼仰头,胳膊随意搭在身上——妈的,周斯越比他想象的还要有魅力。

许弋出门的时候听见楼上的邻居在楼道里骂骂咧咧的吵闹,他本着看热闹的心思上去瞅了眼,只见邻居门口原本乱七八糟占了半个走廊的鞋架被踹翻,里面的鞋东一只西一只被踢得七零八落,生锈的铁门更是不知被谁猛踢了一脚,有一块呈现出夸张的凹陷。

真他丫的解气!

吃瓜吃到自己家身上了,怪不得周斯越出小巷的时候那么晚。许弋偷笑欢快地下了楼,谁能像他这么有福气,这对象找的,武力值爆表,怪他妈有劲儿的!

周总有实力,看来之前揍他的时候还是收着力的,许弋美滋滋地想。

回网吧取小黑包的路上许弋看见路口有个摆摊的老大爷,戴个墨镜穿着道袍,一脸的神秘样。

其实许弋是不怎么信算命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好歹也是有对象的人,算算姻缘不过分吧?

“咳,大爷。”

许弋假装漫不经心地坐下,随意捅咕捅咕老头桌上摆着的铜钱,“您这咋收费的啊!”

“只为解惑,不为钱财,年轻人随意,随喜随喜。”说罢大爷捋了把白胡子,略有点仙风道骨那感觉。

擦,算命不要钱,这他妈不得老准了?!

许弋双眼放光,迫不及待道:“那感情好了,大爷快给我看看!”

“小伙子鼻梁高,面带桃花,感情上近期红鸾星动,桃花运旺,碰到喜欢的人了吧?你这嘴长得也好,生活上容易给别人带来乐趣,眉毛粗重感情,大富大贵的长相!”

许弋听得正起劲呢,谁料老头话锋急转直下,来了句:“可惜……”

“可惜啥?!”许弋一下就紧张了,他咽了下吐沫,催促道:“大爷可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你这面相虽好,只是子女缘浅,怕是后继无人,终身无子啊!”大爷兀自可惜,痛心疾首地握着许弋的手,仿佛断子绝孙的不是许弋而是他。

“嗐!”许弋长舒一口气,他个男同还要什么子孙后代,吓死他了还以为是和周斯越八字不合呢!

“不就断子绝孙嘛,无所谓无所谓,还是看看我跟我对象配不配吧!”

“……”

这一下给大师整沉默了,这一招‘断子绝孙’可谓百试百灵,怎么到许弋这就不好使了呢?

除非……

只见大爷静了半晌,脱口而出道:“恕老夫直言,你是喜欢男的吧?”

“诶呀大师哇!!真6啊这都能看出来!”许弋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前握住大爷的手上下摇晃,“牛逼嗷牛逼!”

“这样吧。”老头甩开许弋的手,义正言辞道:“我给你开点中药调理一下,保证药到病除,从弯到直。”

“不用不用!”许弋连忙摆手,“我这弯着挺好的,你不知道我对象多喜欢我这根弯鸡巴,每次都能……”

“诶诶诶!”大师惊恐地捂住耳朵打断许弋,“说什么玩意呢这是!”

大师表面:污言秽语吾乃修道之人岂可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师内心:妈的死男同谁问你了?我请问呢谁问你了?!

“嗷嗷懂了懂了。”许弋乖乖噤声,咧嘴道:“我寻思你都能算出来呢,没拿你当外人哈哈哈哈哈!”

“……”

大师:我他妈挣你点钱遭老罪了。

“大师哇,实不相瞒我这对象外貌经济条件都是一等一的,我就想问问你看我俩八字合不合,能不能感情地久天长。”

大师稳定情绪,接过许弋写下的两人生辰八字,手指头煞有其事地点点算算,最后郑重道:“你们俩是前世的缘分未尽,羁绊太深今生注定会遇上,天生一对。”

“缘分?!”许弋一惊,“莫非上辈子我俩也是……”

“没错。”大师点头,“上辈子你是他养的狗。”

“……”

?有病吧。

命算完了,大师伸出手,手心朝上。

“施主随喜。”

“喜、喜!以后我俩结婚肯定给你分喜糖。”

说罢许弋就要走,岂料被大爷一把拽住,“施主随喜。”

眼见许弋是真不明白,大师气得脸都青了,却还是尽量克制着语气:“施主,算命还没给钱呢。”

“钱?”许弋迷茫,“不是不要钱吗?”

“谁跟你说的不要钱!”大师的嘴脸一下变得恐怖,“你想白嫖是吧!”

“嘿!你要明码标价我就不算了!”

“不给钱是不是?!”大师说罢拿起毛笔,“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改命!我让你变直,让你儿孙满堂,让你再也没有弯着的、能把你对象顶得那个啥的孽根!”

“诶妈呀这是干啥啊!”许弋赶紧去拦,惊慌道:“我给!我没带钱包但是可以扫码!我现在就给!”

一顿拉扯两人均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的一个拿起二维码的牌牌一个用手机扫。

“你要多少?”

“随喜。”

“你看你又整这出!要多少直说得了,谁知道随你的喜要多少钱!”

“……200。”

“什么?!”许弋一瞬间差点飞起来,“说起来的字加起来拢共都不到200字你管我要200块!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跟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这算是你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你放屁!那你还说我上辈子是我对象的狗呢!你也得给我精神损失费!”

“你本来就是!你下辈子也是!”

“你丫的咒我?!”

两人又撕扯成一团,许弋怕老头真会点啥给他逆天改命,老头怕许弋身强力壮掀他摊子,最后两人以一百块成交,和平解决了此次矛盾。

和周斯越同居的日子许弋过得美滋滋,回公司后他听同事说自己消失那几天周总也奇奇怪怪的,上班总是心不在焉,后来更是连请两天病假说自己状态不好,这对于工作狂周斯越来说简直是罕见到彗星撞地球的地步。

“周总那么爱工作的人居然会因为状态不好请假,那天我给他送文件的时候他一直往窗外看,连我进来都没察觉。饭也没怎么吃,小脸蜡黄蜡黄的,饿了就点一份楼下咖啡店的小蛋糕,唉,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这两天周总又变成以前的玉面修罗,看来状态回来了,估计前几天是失恋了吧……到底哪个女人有这样的魅力能让周总这么神魂颠倒的。”

能让周斯越神魂颠倒的对象此时正站在她们面前喝咖啡,许弋越听这话越觉得难受,原来他不在的那三天周斯越这么难过,愧疚劈头盖脸向许弋砸来,就快把他埋里了。

真该死啊他!!

「去哪了?」

许弋的手机震了一下。

「茶水间,这就回来。」

许弋回到周斯越办公室的时候那人正在看文件,见许弋回来后他身体往后靠了靠,声音平淡道:“去吃午饭吧。”

“好啊,你想吃什么?”

许弋走过去拉下百叶帘,午休办公室人不多,他顺势站在老板椅旁,上半身向周斯越靠近,手不老实地伸过去摩挲周斯越的下巴,缓缓向下滑过男人鼓起的喉结,最后在触及到胸口滑腻的皮肤时被一只手猛地擒住。

“让你吃饭,不是吃我。”周斯越掀起眼皮淡淡道。

“我问你吃什么你又不说,还以为是在暗示我呢。”许弋歪头,语气吊儿郎当,“不想出去的话我给你买回来。”

“我没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又不吃饭!再这样下去胃要不要了?你知不知道健康的身体有多重要,不知道保养还天天糟践,穿衣服跟我走!”

许弋去拽周斯越却被一把躲开,他不信邪地又去拉周斯越的手,反正是一定要把他的屁股和该死的老板椅分开。

俩人纠缠半天,周斯越跟滑不溜手的蛇一样见招拆招,气得许弋一屁股坐他身上搂住周斯越的脖颈撒娇。

“去嘛去嘛~我带你去吃我最经常吃的那家小店,梅汁烧腊饭配上爽口的白灼菜心,切成细丝的葱白上烹了热油,外加一颗饱满的温泉蛋,不知道有多好吃!去嘛去嘛,越越去嘛~”

周斯越被大腿上坐着的人搂着脖子晃,许弋的话听着跟美食节目似的,加上头被晃得自带眩晕特效,似是被缠得不耐烦,周斯越开了金口皱眉道:“去去去!马上从我身上滚下去!”

许弋带周斯越来的地方不好停车,烧腊店藏在小巷子里,俩人穿过拥挤的人群逆流而上,往里蛄蛹了好半天才勉强进了店门。

“不好吃你就死定了。”

周斯越冷着一张脸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后又拿出酒精湿巾细细地擦拭油腻腻的桌面,脸上不乏嫌弃之情。

许弋正满头大汗地点饭呢,旁边桌闹闹哄哄的围了几个人,这等凑热闹的事岂能少了他?于是趁着点饭间隙他悄咪咪伸出头往人群中间看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正吐沫纷飞地指责面前的女人,说着说着还动起手去薅女人的头发,女人只是默默掉眼泪一句话都不敢说。

“嘿哥们!”许弋从外圈挤进来,“你这干嘛呢,欺负女人啊!”

“跟你有鸡毛关系!我教训自己的娘们用得着外人插嘴?”胖子根本没把许弋放眼里,往地上啐了一口伸手就给了女人一个耳光,啪一声脆响,可见力气之大。

“诶诶诶,你说归说别动手啊!过分了吧!”许弋走上前搀扶起地上哭嚎的女人,那女人半边脸高高肿起,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你他妈管我呢!这是我老婆!我俩合法的!”男人上前怼了许弋胸口一下,一把将哭哭啼啼的女人扯到自己身边,恶狠狠道:“别他妈哭了!老子这点运气全让你这个丧门星哭没了!”

“结婚证又不是免死金牌,家暴就是在犯罪……”许弋话还没说完,胖子眉头一皱,上来就往许弋脸上揍了一拳。

“妈的,我给你脸了是吧?”

许弋冷笑一声,迅速抓住胖子的手臂,力道收紧,膝盖抵住他的肚子,力道极重地往上顶了一下。那男人被顶的往后退了两步,胃部疼痛作呕,半天没缓过来。

许弋正准备安慰女人,谁知她突然暴起,瞪大双眼照着许弋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不许打我老公!”

许弋小臂剧痛,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地上的男人已经举起一旁的塑料凳准备砸他头上,千钧一发之际,许弋余光只看见一双熟悉锃亮的皮鞋飞过,下一秒近200斤的男人被踹翻在地,落地的瞬间哗啦啦压倒一片桌椅,这一脚周斯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毫无半点克制,就连店门外都能听见碰撞的巨响。

那男人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被周斯越踩着肥胖的肚皮一晃一晃,艰难地开口求饶。

女人也呆愣了,她放下许弋的胳膊,眼泪泉水一般从闪着怨恨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她完全失了理智,哭嚎着跑到男人身边说要报警抓周斯越。

“我以前没打过女人,不代表现在不会。”

周斯越眼眸漆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女人,危险的眸光冷冽,视线带着警告。

“你老公打我的人,所以我打你的人,很公平。”

这一句话让女人彻底噤了声,嗫嚅着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周斯越放下号码牌,拿上打包好的两份餐点,看许弋还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他上前撞了一下他的肩。

“发什么呆?赶紧回去,热死了。”

许弋像半截木头一样傻傻戳在那儿,听到这话僵硬地看了他一眼,声音艰涩道:“你练过?”

周斯越那一脚绝不是普通人能踢出来的力度。

“练过6年巴西柔术。”

周斯越倒没隐瞒,像这事根本不重要,“我去取车。”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傻狗。”

周斯越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许弋瞳孔一缩,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周斯越会巴西柔术,他是个练家子。

那他之前帮周斯越出头揍了一窝老头,其实根本不需要他是不是?只要周斯越想,一只手就能把屋里的人都撂倒。

那……许弋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的挪不动脚步。

他强上周斯越的那个晚上,在昏暗的休息室里,他自以为狠狠压制了周斯越,其实是——周斯越根本没想着反抗。

许弋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颠覆了。

晚上上床的时候许弋抚摸着周斯越盘在自己腰上的双腿,半开玩笑地说了句:“腿部力量这么强,来给老公夹一下。”

周斯越闻言半眯眼,双腿肌肉绷起发力,这一下好悬没给许弋腰勒断,他仿佛听到自己腰椎嘎巴一下裂开的声音。

“诶我草!够劲儿!”许弋脸都紫了,竖起大拇指哆嗦着嘴唇赞扬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真尼玛牛逼!”

“以后咱俩吵架,你直接双腿上来咔一下夹住我脖子,不出三秒我绝对跪地求饶!”

周斯越闻言淡淡一笑,他缓缓卸下力度,抽回攀在许弋下身的双腿,半坐起身将腿往两边大大敞开……

许弋的表情变得深沉,目光灼热地盯着周斯越的大腿根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随着周斯越的动作而战栗,灵魂仿佛要脱离身体的躯壳,他看见浅色的密口一伸一缩,乳白色的精液顺着小口汨汨流出,流速随着括约肌的控制忽急忽缓,阴茎挺立着,大腿里侧有着许弋刚才为他口交时留下的牙印,就好像在周斯越的身上刻下了他的名字。

“我对付你,用不上三角锁。”周斯越忽地放松,肉穴哗啦涌出一大股白精,“这里即可。”

许弋能忍住不上就不是男人了,极致的深插逼得周斯越闷哼一声,他的手顺着许弋的脊背缓缓往下摸,指尖像轻柔的羽毛不断搔着许弋的敏感点,直至停留在男人饱满的臀部。

许弋脑中的警铃嗡嗡作响,刚想去拽周斯越摸到自己禁区的手,插在他体内的阴茎突然被肠肉绞紧,紧两下松一下,臀尖无意识的抖动,差点把许弋夹早泄,创下秒射的记录。

“操!”许弋箍住周斯越的腰,把他的臀部往下压了压,止住他的动作,忍得脖子上冒出青筋,好一会儿才把射精的感觉压了下去。

“越越,你怎么这么会玩?”

周斯越从床头摸出一枚避孕套递给许弋:“要不要戴套?”

妈的,许弋咂摸出味儿来了,周斯越这是嫌他太快,想着戴套延长点时间。

“看不起谁呢周总?”

“你确定?”周斯越回头看向许弋,“我要骑你。”

说完他没给许弋选择的机会,翻身坐在许弋身上,扶着刚才滑出菊穴的阴茎径直坐了上去。

事实证明,周斯越的腿部力量太过强大,尤其是爆发的时候,双手撑在许弋腹肌上,蜜桃臀哐哐往鸡巴上楔,臀肉往下砸,许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狂风骤雨的节奏卷进欲望中心,上下骑了一会儿又变成左右摇摆,好似让人挠不到痒处的厮磨,待许弋忍不住往上挺腰的时候错落开节奏,一个往上操,一个向下坐,一场性爱把两个人同时搞得欲火焚身、死去活来、欲罢不能恨不得死对方身上。

后来还是周斯越先败下阵来,晚上做了太多回,他的穴口磨得生疼,再纵欲下去明天上班他都坐不住椅子。

岂料许弋自尊心大爆发,说什么都不肯射,硬是挺着说让周斯越撒娇求他。

周斯越唇瓣轻启,凑在许弋耳边,呼气如兰:

“……”

许弋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三秒,接着神色突然变得无比凶狠,狠狠在周斯越体内插了两下便控制不住地抖了抖鸡巴,一股脑射了个彻底。

周斯越的确有很多许弋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他某一天去酒吧喝酒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意外闯进来的下属。小秘书呆头呆脑,倒是打扮得很好看,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他上周刚在自己经常去的那家造型店见过。

小秘书就像误入狼群的羊,眼神闪烁地盯着舞池中央热舞的丁字裤,羞得满面通红时才发现跳舞的都是男人,顿时面如菜色,满脸惊慌地想要逃跑,却被一个看起来很的男孩给拦住了。

那男孩是个集邮高手,结果自家小秘书不知道说了什么竟把人家气得转身就走,周斯越着实有些吃惊,那个男孩不是一般的,之前还做过酒吧老板一段时间的性奴,最喜欢被虐,无论怎么羞辱都不会生气,结果被许弋几句话气得转身离去,有点意思。

面前突然坐下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他伸出舌头给周斯越看自己的舌钉,说他特别会口交。周斯越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在车里男孩蹲下伏在他身下吞吞吐吐,隔着避孕套,他的快感并没有那么强。后视镜精确地反射出了墙角偷偷摸摸暗中观察的身影,周斯越点燃了一根烟,朦胧的烟雾映衬出许弋的面孔,他小腹一抽,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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