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楼定定地看着韩萱,淡然一笑:“果然是你!”
韩萱惊讶地站起身,也道:“是你!”
二人旋即隔案对坐,云小楼道:“有关韩家的变故,时人众说纷纭,我还暗中替你们捏了把汗,今日还能亲眼见到萱小姐,多少也让人欣慰。”
韩萱低头一笑:“你还是叫我璇娘吧。”语气中有些怅然,也有些解脱之感。
云小楼见她神色,知她不愿意多谈过往,道:“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说着举起手中书册,封皮上用蝇头小楷写着“江门宴”三个字,“怎么会想到写这样一个本子?”云小楼问道。
韩萱神色淡然,镇定道:“一时兴起。”
云小楼神色肃然地摇了摇头,道:“这出戏虽然用了化名,但很明显,写得就是韩夫人之死,小山班不能排演。”
韩萱抽空写了这么一个戏本,将江家那一夜的事□□无巨细地融了进去,言辞犀利辛辣,臧否人物大胆无畏,更何况在她心里,那一晚的在场中人可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整出戏看起来更加激烈、冷酷、悲愤,比之事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萱被云小楼否定,不以为然道:“这里是胶东,你怕什么?说不定小肃王知道了还会重重有赏。”
云小楼失笑:“风月盟不缺那点赏赐。”
“风月盟?”韩萱又是一惊,而后一笑,道:“我早该想到,你是风月盟的人。”
云小楼一叹:“虽然你我曾经知音一场,但我不能因此而让大家冒险。”
“不出胶东还不行么?”韩萱有些不甘地道。
“无关乎在哪,这是原则问题,风月盟向来只谈风月,连江湖事都涉足甚少,更遑论什么朝堂天下。一旦卷入其中,就代表我们择了立场。”云小楼神色坚决,毫不退让。
韩萱沉吟片刻,轻轻一笑,泰然自若道:“当日在桑洲第一次听小楼姑娘一曲时,从未想到过姑娘竟是如此天真之人。”
云小楼微微愕然,失笑道:“此话怎讲?”
韩萱道:“乱世之中只谈风月,不天真么?如果这场仗十年、二十年也打不完呢?如果僵持多年,最终人心思乱、群雄并起,遍地狼烟呢?届时天下间还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一个只谈风花雪月的风月盟?”
“小楼姑娘,”韩萱挺腰端坐,侃侃而谈,仿佛自己不是一个有求于人的落魄千金,而是一位纵横捭阖的游士,一时间重又恢复了早前的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之色,“你若当真只想明哲保身,游戏红尘,风月盟又怎会有今日的局面?不觉矛盾么?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当真不知道你手中掌握的,是多大一股力量?”
云小楼被她一番言辞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思忖半晌,才苦笑道:“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是劝我投小肃王喽?”
“我……”这下轮到韩萱语塞了,她撺掇起云小楼时舌灿莲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