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迎潮闻言不禁放慢了脚步,轻声道:“我又何尝不知,我倒宁愿她更恨的是我。”
韩葳一连几日都留在无颜帐中,明城虎那边不知是不是李迎潮打过招呼,没来过问。韩葳虽然一直郁郁寡欢,好在终于能忍住不哭了,脸上伤口愈合得很好,没留下什么明显痕迹,李迎潮中间派人送过些伤药和补品,韩葳不顾众人异样和探究的目光,当众扔了出去。
无颜一边惋惜一边劝道:“你这气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啊,当心气坏了身子。”
无颜的乌鸦嘴第二天便应验了,韩葳果真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被明城虎送进城中驿馆休养了数日。期间姚琪还来探望过,以为韩葳在房内睡觉,蹑手蹑脚地进了门,韩葳听到声音后起身,见到她时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姚琪呵呵一笑:“哎呀打扰小姐休息了,明将军派我来照顾小姐,让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城中有户人家在弄什么赏荷大会,我带……”
“我见过你,”韩葳面无表情地打断道,“你是李迎潮的人,请你出去。”
姚琪尴尬立在原地,在韩葳极其不友好的注视中,讪讪退了出去。
韩葳身体恢复后便向明城虎辞行,明城虎惊道:“你要离开?去哪里?”
韩葳赌气道:“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明城虎苦笑不已:“你跟小王爷到底闹了多大的别扭?我看他这些日也是精神不济。”
明城虎没说的是,李迎潮这几日岂止是精神不济,而且还烦躁易怒,又有人重提称帝一事,李迎潮当场大发雷霆,直接命人拖出去赏了三十军棍,并昭告全军上下,谁再敢如此胡言乱语,助长阿谀奉承之风,杀无赦。
李迎潮身边之人这阵子是噤若寒蝉,心下惶惶,生怕弄出半点差错惹李迎潮大怒,苦不堪言,好在前日骆无霜与陆仕潜赶来,大家如蒙大赦,俱松了一口气。若说肃王军中还有谁是李迎潮不敢对其发脾气的,那就只能是这两位了。
明城虎留不住韩葳,只能多给她备了些银两,又将自己在各地的江湖朋友悉数盘点一遍,让韩葳有难即可求助。韩葳只觉在这军中郁闷至极,恨不能立刻长翅膀飞去三千里外,心不在焉地听明城虎唠叨一番,便立即打包牵马走人了。
韩葳在烟雨楼附近徘徊多日,想知道韩萱过得好不好,又觉没脸见她,最终还是默默走掉了。离开桑洲城,韩葳漫无目的地向西游荡,心里总有些孤单和惆怅如影随形,索性一路吃喝玩乐、挥金如土,没心没肺地过了十几日。
这日,韩葳刚找了家客栈,要了间天字号上房歇下,打开包袱,突然发现自己随身银两所剩不多了。她敲着脑袋想了半天,死活不记得明城虎给自己准备了多少,想来应该不少,就这样被自己稀里糊涂地挥霍完了,然而以后呢?韩葳突然打了一个颤栗,猛地醒悟自己这些日竟过得如此醉生梦死。
晚间,韩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极其不踏实,一会儿梦见爹爹韩平川对她横眉冷对:“看看你现在的德行,像什么话!简直有辱家门!”一会儿梦见娘亲宋良粟对她失望摇头:“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怎能如此蹉跎岁月!”一会儿又梦见兄长韩杉取笑她道:“你读的书都用来下饭了吧?”
韩葳倏地醒来,发现后背单衣已被冷汗浸透,当即下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水猛灌下肚,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起来。正筹谋着接下来的打算,却发现自己那个已经干瘪了的破包裹又鼓起来了!
韩葳使劲地眨了眨眼,发现桌上确实有个圆鼓鼓的包袱,打开一看,见里面一下子多出来好多东西:一套新衣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