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名目繁多的宴会一场接一场。对于私宴,李开景向来是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的场合却总会“偶遇”师文心。
他心里明镜似的,但也没法对姑娘家疾言厉色,索性把江南送的灾民折子呈了上去,自请前去苏州赈灾。
江北和江南的灾民问题自古有之,这两地仅隔着一江一岭,气候却迥然不同。江北土地贫瘠,但凡遭遇天灾就是民不聊生,江南倒是繁荣富庶,可也容不下数以万计的流民。
往年都是由朝廷下派官员到江北放粮,但去年漠北横生战祸,一场仗打得京都粮仓也见了底,朝臣们几番讨论,最终隆德帝一拍板,决定今年的赈灾银粮由江南来出。
这样一来,就不能只派遣以往的赈灾使去苏州办差了,官职太小压不住地方州府,还得找个镇得住场子的人。
若是派出去的人不能尽快解决流民问题,势必会影响到今年的春耕。
春耕是大事,太子愿意主动请缨,说明他懂得顾全大局,隆德帝很是满意,痛痛快快地允了。
李开景顺心了,江云鹤就不好过了。
谁都知道江南是要紧的地方,苏州州府宋廉是他的门生,李开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次自告奋勇想要在隆德帝面前表现一把,必然是有备而来。
若是让他趁机查出点什么罪名把宋廉拉下马,这就等于断了江云鹤一只臂膀。
江丞相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了秦鸣筝。
秦鸣筝被李开景逼着去西北打了一场仗,回京后又经历了一遭过河拆桥的戏码,此时对李家人想必是恨之入骨。
若是让他同去江南,一来李开景不敢轻举妄动,二来可以尝试着再拉拢他一次,笼络不成也方便动手毁了他毁了兵符。
想到这里,江云鹤提起笔开始拟折子,言之切切归于一处——太子殿下千金之躯,合该由秦太尉护送南下。
“江云鹤倒是有眼力劲儿。”秦鸣筝捏了颗金丝枣丢进嘴里,笑道,“知道我有相思病,特意让我陪你来江南。”
“江相是看你在京都无所事事。”李开景正在看苏州府送来的奏报,闻言头都没抬,凉凉地评价道,“游手好闲。”
一行人从京都出发,坐船走水路,沿着运河顺流而下直通苏州,如今行程已经接近尾声,宫里带来的枣子不剩几颗,李开景拎起锦缎袋子,一股脑儿的全塞进了秦鸣筝的手里。
秦鸣筝接过袋子,手指却没松开,反倒得寸进尺地插进他的指缝扣紧。
两人都清楚江云鹤借刀杀人的谋算,但正值午后缱绻之时,船行碧波之上,说那些阴谋诡计就太煞风景了。
秦鸣筝捧着玉琢般的手掌把玩,从指尖到腕骨无处不精致细腻,情到深处时却会用力地攥紧被褥,连青筋都暴突起来……
秦鸣筝想着想着便不由得心猿意马,想要这骨节分明的手指伺弄点旁的东西。
察觉到掌间越来越下流的抚弄,李开景手心发烫,侧过头睨他一眼。
四目相对,秦鸣筝再也按捺不住,倾身向前要去吻他,可李开景抬手一拦,用折子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看着他。
这房间舷窗大敞,门口只挂了个遮风的垂帷,稍微有点声响就会惊动外面的人。
秦鸣筝不退反进,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捏着收起的扇柄,将那封折子一点一点地压了下去,直到眼前出现两片微挑的唇瓣。随后他手腕一抖,甩开扇面挡在脸侧,偏过头不依不饶地偷了一口香。
李开景被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怔愣半晌才想起来面红耳赤,他捂着嘴唇,讷讷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把扇子哪能遮得住什么,反倒激起人的窥探欲,好在周遭安静依旧,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只有掠过的水鸟瞧见了他通红的耳尖。
秦鸣筝不以为意,混不吝地笑道:“看呗!谁能跟我比不要脸啊!”
他蓦然发现李开景这人真像小狐狸似的,在床上荤素不忌什么都能玩儿,下了床就羞涩得不行,忽冷忽热地勾着他。
李开景对上他灼灼的目光,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轻轻推他一把:“我要午睡了。”
秦鸣筝心神一震,眸中的笑意越发粲然,心领神会地站起身去锁门关窗,等他转回来的时候,李开景已经脱下了外袍,正坐在榻边冲他勾动手指。
秦鸣筝快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揽着他的肩背,一路从额头亲吻到嘴唇。
激荡的水声在船舱里回响,李开景一边伸出舌头回应,一边扒下了他的衣袍,手指隔着亵裤揉了揉半硬的阳具。
那根沉睡的东西立刻兴奋地胀大了几圈,显露出狰狞的模样,亵裤上也出现了一小块洇湿的痕迹。
秦鸣筝喘了一声,嘴唇向后退开几厘,鼻尖挨着鼻尖,吐息灼热:“东西在哪儿?”
“这床经不住你折腾。”船上的载重有限,床板轻薄,李开景用脚想都知道震不了两下就会塌,决不能让他胡来。
秦鸣筝也没强求,褪下裤子,抓着他的手按在热烫的阳具上,拢着葱白的手指和紫胀的肉茎一起揉搓。
来回套弄几十下,李开景手心里沾满了黏腻的清液,抹在肉茎上滑溜溜的,他觉得这人像是比平日里欢爱时还要亢奋,不明所以地问道:“有这么舒服?”
秦鸣筝低喘不止,坦言道:“我肖想许久了。”
听到这话,李开景喉结滚动,身下那处也硬得要命,但他没提,而是凑过去盯着秦鸣筝欲色深重的眼睛,哑着嗓音问道:“还想了些什么?”
秦鸣筝又闻到了那股分明清淡却格外蛊惑的冷香,他小腹紧绷,阳具在那人手心里狂跳两下,差点缴械投降。
缓神良久,秦鸣筝终于找回冷静,将他的手压得更紧,反问道:“我说了你就做么?”
居然没上套。
李开景笑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去揉弄两颗饱满的精囊,漫不经心道:“看我心情。”
李开景避开锋芒,就是秦鸣筝乘胜追击的机会了。他抬起那人的下巴,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没脸没皮地问道:“是自己弄舒服,还是被我弄舒服?”
一石三鸟。
一来毫不掩饰地夸他手活摸得舒爽;二来调笑他被操熟了手活再好也不如求人;
三来暗示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想过让他用手,也想过让他用嘴巴。
一句话山路十八弯,偏偏又直白得让人害臊。李开景经历的阴谋算计多了去,头一次被人挖空心思地觊觎这种事,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地捏了一把手底下的孽根。
秦鸣筝没想到他会下这么重的手,疼得弯下腰嘶声吸气,额角直往外冒冷汗:“断了!”
“断了就断了。”谁稀罕。
秦鸣筝原本快要射了,被这一下痛得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儿,说不出的难受。
他抓住李开景的手腕,胡言乱语地允诺道:“下辈子再当太监伺候你……心情好了没?”
短短一会儿,他额前的细发就被汗水浸湿了,李开景抬起手拨开那几缕青丝,亲吻了一下他疼到眯起的眼眸,随即低下头含住了那根充血的阳具。
胀疼的肉茎被湿热的口腔全然包裹,舌头沿着那根粗长的筋络细细舔弄,喉咙也推挤着龟头轻轻地吸吮。
秦鸣筝得偿所愿,喘息的音调都变了,光是看着那人温温柔柔地含着他,就让他感到情难自禁,从身到心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过小半柱香的功夫,李开景就把淤塞的精液吸了出来,他没脸留下白日宣淫的罪证,便缓缓滑动喉结,将那些腥臊的玩意全部咽了下去。
秦鸣筝发泄完神清气爽,凑上去舔他唇缝间溢出的白浊,含笑问道:“真不要我给你弄?”
李开景喉咙里黏腻得化不开,既不想说话也不想再吃他的口水,挪着屁股坐远了,自顾自地掏出帕子擦手,无言但坚定地拒绝他的“礼尚往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近卫通报道:“殿下,到苏州了。”
秦鸣筝一怔,伸出手去够床头摆放的衣袍,低声道:“我给你……”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阵风似的人影抢过袍子,眨眼间就穿戴齐整地推门而出,谪仙似的背影端庄挺拔,侧目时的神情尊威矜贵,哪儿看得出半分春情荡漾的痕迹。
只有一块沾着腥咸味道的帕子,轻飘飘地抖落下来,糊了秦鸣筝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