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还是先摆脱他,然后回去报警?
脑子里已经开始紧急思考如何避险,我又听到他压低的声音,试探性地问。
“你相信有狼人么?”
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
但他的话结合现在的情景来看,是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只有他和我的林子里,最近的施工场地也相隔了十多里地。
冬季的夜来得快又沉,好像几个呼吸间,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风穿过林叶,吹得我浑身发冷,身前跪着的少年,他的眼睛有着幽幽绿芒。
究竟是聊斋里狐精鬼魅更可怕,还是幻想生物狼人、活死人之类的更可怕?
我得不出答案,但我现在是一个都不想碰到。
“说话,相信吗?”
看我没有回应,他还不耐烦了,喉咙里溢出催促的话语。
我感受到手背划过有些凉的尖牙,不由得往后抽手,只是没抽开,被他更紧地握住。
捏着我的袖子,把我的袖口往上卷,露出先前的擦伤处。少年小心地张嘴,用舌尖舔过翻卷的外皮,把血痕全部舔舐干净。
我被他的行为震惊到目瞪口呆,手也收不回来,还要被迫看着他做这些古怪的行为。
被舔过的伤口有一些痒和麻,痛感消散得很快,我怔然地看着他一直跪着做舔伤口的行为。
太像动物了。
“手在我的嘴边时,你不能忽然抽手。”带着一种教育的姿态,他这么对我说。
被他带偏的我发呆几秒,不解地追问:“为什么?”
“因为会被我的牙齿刮伤。”
“哦。”
不对,我应该说哪个正常人会随便舔陌生异性的手,而且,牙齿要有多尖锐,才会把皮肉划破?
我想到了,他可能是附近哪个村的问题小年轻,脑子有问题的。
然后自己一个人玩耍,就在林子里走迷路了,他舔我的手要么是模仿动物,要么就是饿了。
“你放开我,我给你吃的。”被他一套连招弄下来,我是有些飘忽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舌尖从我的掌心拂过,温热的气息也随之撤离,他恋恋不舍地收敛自己的唇舌。
我的右手终于得救,从帆布袋里翻出补充能量的巧克力棒。
“给你。”后退一步,我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少年从跪着的姿势变为盘腿坐,他丝毫不在意身上的时尚衣着裹上泥土,自然地对我央求着。
“啊。”他恬不知耻地张大嘴。
这是要我剥开了包装袋,喂他吃。
我把巧克力撕开,克服着自己的情绪,把食物喂到他嘴边。
天黑了,我没有走出林子,反而在这里投喂一个智障少年,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我的狗又到底去哪里了?
等他三两口吃完,我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划过少年的眉眼,这透彻的金色虹膜漂亮到妖异。
不是隐形眼镜?
他在看我的包,似乎还想找吃的,无端从他的脸上看出期待,我把包包敞开,无奈道。
“没有吃的了,你回家去吧。”
“你怎么语气变得这么温柔了。”
一旦把对方当成智力有问题的人,我就会自动脑补他有难言之隐,或者凄惨身世,态度自然也就会温和许多。
“你不会觉得我是傻子吧。”
“咦。”
未出口的话被他打断,我抓着手机照亮周围,想跑,又被他拽住羽绒服的衣摆。
“我也是很苦恼的,阿姿,该不该告诉你真相。毕竟比起男人,你想要的是听话的狗啊。”
正琢磨着要掰开他的手指,听到这声阿姿,我的动作僵硬住。我并没有说过我的名字,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神奇的地方,阿姿还是看一看吧。”
少年松开我的衣摆,他一边说着一边退后一步,将昂贵的皮质外套丢在地上,又卷起黑色的背心。
光源下的身躯健硕结实,弯折的手臂隆起的肌肉,无一不在告诉我,他的身形有多好。
“你做什么脱衣服,喂,别脱了,喂……”
“你还说你不是傻子,哪有人随便脱衣服的。”
我连忙出声阻止,他的双手已经放在裤腰,只听嗞啦一声拉链响声,松开的工装裤落在他的脚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