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石桌前邀刘瑾坐下,李青问:“刚从交趾回来?”
“回来有两天了,今儿是带着皇上旨意来的。”刘瑾说。
“交趾那边如何?”
“……呃,还是先传皇上口谕吧。”刘瑾站起身。
“不用客气,你坐着说就成。”
刘瑾满脸黑线,心说:不是爷们儿客气,咱家现在可是钦差,你这态度……
转念想到,就是皇帝亲至,这厮也还是这样,便也不再计较了。
“五日后皇上大婚,让先生做迎亲使。”刘瑾说。
“嗯…,没了?”
刘瑾点头。
“不是…,白用啊?”李青不满,“最起码也得给个红包吧?”
“……这个,刘瑾可以带话给皇上。”刘瑾也是醉了。
“那就麻烦了。”李青点点头,继而道,“皇上让你去交趾,是为了让你考察开荒是吧?”
“是。”
“可以说说吗?”李青道,“以我跟皇上的关系,你完全不用隐瞒,说起来,交趾的事还是我告诉他的呢,当然,你若有顾虑,也可不说。”
刘瑾笑吟吟道:“皇上说了,对先生不必隐瞒,咱家这次来,也是出自皇上的授意。”
李青颔首,道:“那就说说吧。”
“开荒确在大力开展,眼下也取得了一些成果。”刘瑾道,“有些开垦出的荒地,已经在种植宣德薯、永乐米了,收成很不错。那里的天气比咱们大明的江南还要暖和的多,农作物长势极好……”
嗯,可喜可贺……李青欣然。
刘瑾遗憾道:“可惜,交趾那地儿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东西,咱家本想着为大明带回些高产作物什么的,怎料,永乐米,宣德薯这些,都还是从咱大明传过去的呢。”
李青不禁失笑,道:“交趾距离大明这么近,那里若有高产作物,又岂会轮到你带回来?你当昔年三宝太监没考察过交趾?”
刘瑾一滞,悻悻的说不出话。
‘铛铛铛……’
门又被敲响,“李先生在家吗,老夫李东阳。”
今儿是啥日子啊……李青道,“门没锁,李大学士请进。”
李东阳推门进来,见刘瑾也在,不由目光一凝。
刘瑾察言观色能力极强,忙起身行了一礼,道:“皇上大婚在即,派咱家来传个话,让李先生担任迎亲使。”
“这样啊。”李东阳点点头,轻笑道,“刘公公此番代皇上去海外巡视,一路辛苦啊。”
刘瑾一呆,不想文官还有看他顺眼的,尤其这人还是李东阳,内阁首辅大学士,更让他心下感动。
忙也客气回道,“哪里哪里,咱家这做奴婢的,能为皇上分些忧,那是咱家的荣幸,何谈辛苦。”
顿了下,道:“李大人来是为了公事吧,那咱家就不打扰了,你们聊,呵呵……你们聊。”
他的差事办完了,本想着再跟李青套套近乎,不过李东阳一来,他也不好再作深谈。
难得人家看得起他,刘瑾索性也投桃报李,给人方便。
李东阳含笑颔首,道:“刘公公慢走。”
“呵呵……客气客气。”刘瑾咧嘴,头一次享受被文官尊重,只觉浑身轻飘飘的。
李青也没挽留,交趾的发展细节不急这一时,且也可以从朱厚照那儿了解。
他对李东阳的登门更好奇。
“李大学士请坐。”李青邀他落座,问:“这大忙人怎么也有空来我这儿了?”
李东阳笑笑,道:“本官这次来,是想告诉先生募兵制细化条文定下了,款项户部也拨了,杨总督参加过皇上大婚之后,就回去先在延绥推行,呵呵……可喜可贺啊!”
“嗯…,可喜可贺。”李青轻笑点头,这在他预料之内,却仍感到开心。
“李大学士来不光是为这个吧?”李青道,“我现在闲人一个,这些朝中大事,你没必要亲自走一遭。”
李东阳坦然道:“本官这次来,确有其他事要与先生商谈。”
“该不是入阁吧?”
“……”李东阳无奈苦笑,“先生当真睿智,先生……可愿?”
“没兴趣。”
李东阳并不太意外,沉吟道:“介夫的才具、能力,担任内阁首辅倒是足够,不过,他性格方面有些缺陷。若无人压制,未来难保不会搞独裁,先生能力、品性、智慧,犹在介夫之上,你若能担任内阁首辅……。”
叹了口气,李东阳道:“君子不强人所难,先生不愿入阁也没什么,本官希望他日先生能维持一下平衡,如今内阁声望如日中天,未来更进一步也不是不能,老夫老矣,干不了几年了啊!”
李青笑笑,道:“我未必比你干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