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突然暴起……到一半,就被李青摁下去了。
“现在的你不能有剧烈动作,真崩裂的伤口,后果难料。”李青语气严肃。
朱厚照恨得牙齿打颤,寒声道:“你是真不想活了是吧?当朕杀不得你?”
“……好心当成驴肝肺。”李青哼道,“你自己好好瞅瞅都脏成啥了?我若不动刀,就算不烂掉,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你的能力,你才十六岁,未来还长着呢……你好好想想,是疼一时好,还是疼一辈子好?”
“你……”朱厚照低头瞅了瞅,
好脏。
他没想到表皮下竟是如此景象。
可他更担心。
“还能长好吗?”朱厚照哑声说,眼角流出晶莹泪花。
到底也才十六岁,心智并未完全成熟,兄弟一下就这样了,他哪里能心平气和。
李青含笑道:“最多两个月,快的话一个月就可以上岗了。”
“真,真的?”
“自然!”李青帮他盖上被子,道:“先别看了,越看越疼,你且缓一缓,待适应了这种疼痛再走。”
朱厚照只觉麻木感逐渐褪下,疼痛感越来越强,疼得他额头都要冒汗了。
“朕就信你一次。”朱厚照咬牙道,“你若是诳朕,朕必不饶你!”
李青忍笑点头,正色道:“放心,十日后来拆线,再然后……顶多过个把月就好了。”
“姑且信你。”朱厚照咬了咬牙,怒道:“朕这样……咋个上朝?”
“嗯…停朝几日吧。”李青道,“近来朝中无大事,你以感风寒为由停朝数日,不会有人怀疑,况且都开始下雪了,上早朝对群臣来说也不轻松,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数日就能好?”
李青苦笑道:“都说要月余了,休养几日就不影响你上朝了。”
顿了顿,“你放心,这几日我天天进宫。好了,别这么难过了,你又不是没看到你的问题,再说,主体好好的,就少了一些多余皮肉而已,有什么可失落了的呢?那东西不但对你有害,还会限制你发挥。”
“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么辛苦为的什么?还不是为国为民!”李青道,“你这个皇帝有多重要,我岂会不知,又哪里会害你?”
闻言,朱厚照情绪好了一些,瓮声道:“那朕这咋办?疼得要命!”
“忍着。”李青淡淡道,“这个苦你必须吃下。”
“……”朱厚照无言。
默了会儿,道:“朕现在都走不得路。”
“没关系,我抱你出去。”李青道,“记着,你只是吃醉了酒,可别露馅儿了。”
“昂,知道。”朱厚照闷声点头。
不用李青说,他也不敢露出马脚,无他,还要脸呢。
这要是让人知道,那他也不用活了。
李青帮他换上一条干净筒裤,打横抱起他,迈步出了厢房……。
“皇上吃醉了酒,你们路上慢点儿。”李青将朱厚照抱进龙辇,回头对侍卫统领嘱咐。
朱厚照全程没说话,卖力表演着醉汉应有的反应,哼哼着,眼都快睁不开了。
侍卫统领点点头,又对着龙辇表达了一番关心,这才往皇宫回赶。
李青望着龙辇远去,轻轻叹了口气,自嘲道:“这心操的,操稀碎啊!”
关上门,来到客堂。
炭火将熄,汤汁也少了一大半,肉被煮得稀烂,蔬菜溶于汤汁,却也熬出了浓郁滋味。
加炭,加汤……
李青肠胃蠕动,食欲大开,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这盛世美味……。
雪下到傍晚便停了,却足足下了三寸厚,瞧着晶莹透亮,煞是好看。
李青托着腮帮子,瞧着这满院白雪,不时咬上一口柿饼子,干干硬硬,甜的有些苦,却很有嚼头……
次日,李青没有赖床,早早起来进了宫。
治完老子治儿子……
御书房,内殿。
朱厚照挥退奴婢,以及一后二妃,这才吐诉衷肠,苦着脸道:
“朕夜里老被疼醒,别提有多遭罪了,你快想想办法。”
“呃…,也没这么疼吧?”
朱厚照一瞪眼,“要不我给你来一刀试试?”
“……过两日就好了。”
“不光是挨一刀的缘故,主要是……”朱厚照悻悻道,“会不听使唤地站起来,一胀……就疼得厉害,可朕又控制不住,你有无办法让它老实点?”
“这个……”李青沉吟了下,道:“我帮你开副安神的,让你晚上休息的时候进入深度睡眠,这样会好很多,即便肿起来……你也不会被疼醒。”
李青问:“对了,伤口没再流血吧?”
“胀起来时,有渗血珠,不过也就一点点。”朱厚照说。
“这是正常现象,不必有心理负担。”李青安慰说,“放宽心,年前指定恢复正常,我再给你开些消除炎症的方子,你照着吃,不会有丁点后遗症。”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