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拜先灵,又称拜家庙或庙见。
宋杰用秤挑开晁溪儿的盖头,只见晁溪儿羞涩一笑,然后伸出手,宋杰牵向她的手,把她扶起来,走出新房,步入大堂之中,此时先生拖着长音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舅姑!”
“夫妻交拜!”
“行撒帐之礼!”
“天上初停织锦梭,鹊桥搭就渡银河。七香车上笙箫发,百宝欄边笑语多。两姓姻缘偕凤卜,一宵和意订鸾歌。金钱抛入红罗帐,共拥蟾宫瞧月娥。星斗移时酒兴酣,霓裳闲唱杨柳岸。抛残郭璞三升豆,偿还子孙十万钱。半夜明烛人是玉,一窗皓月客如仙。名花万朵争探看,共赏溪头并蒂莲。撒帐已毕,万事大吉。百子千孙,万代富贵!”先生唱诗道。
撒帐之后,按照婚仪程序,还有合髻与交卺。
合髻又称结发,新郎坐左新娘坐右,各以一绺头发,与男、女两家提供的绸缎、钗子、木梳、发带等物合梳为髻,表示夫妻从此白头借老、命运与共,再饮交杯酒婚礼才算完毕。
等这一套流程走完,基本上便到了申时,流水席便可以开席了,宅内不用流水席,宋家人围坐于圆桌上,各自愉快的开始饮酒吃肉。
重要客人皆坐在后院的各厢房中,宋氏集团的重要人物,分别陪同,梁尚君陪同葛辉等人坐一间,晁克己陪着各义军首领坐一间,其余富商和豪强所派来的代表,皆有宋冒贵、李元、朱来等人陪同饮酒。
宋杰与晁溪儿喝完交杯酒后,便要出来与这些重要客人应酬,只得先向晁溪儿告罪,见新娘子的嘴嘟得老高,宋杰只得在她耳边一直轻语。
不知宋杰说了什么,引得晁溪儿一阵咯咯大笑,嘴里还说道:“你可不许耍赖。”
宋杰点头笑道:“为夫岂能哄骗于你。”
“去吧,去吧,莫要喝醉酒才是。”晁溪儿笑嘻嘻的说道。
宋杰离开后,晁溪儿不能出新房,只能独自坐在塌上,好在撒帐之时,往床上撒的都是些果脯,豆子,枣子等物,晁溪儿饿了便拿起来吃,也没什么顾忌。
宋杰出了新房后,先是去了各地富商和豪强所派代表的那些厢房,与每人饮了一杯水酒,便又去了各义军首领所在厢房处。
众人见宋杰前来,便开始大声吆喝着要罚宋杰的酒,宋杰也不解释,端起酒杯就与他们喝了起来,直到三巡过后才告罪出去。
最后,宋杰才去了葛辉等人淄川城来人所在的厢房之中,刚一进门,宋杰便发现一个熟人,赵廉,以前宋记布庄请的掌柜。
“德安兄,你怎么来了?”宋杰有些意外的说道,脸上满是欢喜。
宋杰对这这赵廉影响十分不错,极有商业头脑。
“你大婚我当然要过来啦,真是没想到啊,数月不见,我该叫你广平郡公了呢。”赵廉一揖道。
“德安兄哪里学来的虚礼,我当初派人去通知你,让你把宋记布庄中的银钱拿去谋生,怎么样,近些日子还好吧?”宋杰问道。
竖起反旗之前,宋杰便派人去淄川城中,通知赵廉离开,毕竟赵廉是从沂州逃避乱军而来,如今宋杰自己都成了官府口中的乱军,宋杰也不愿连累他,便让他支取留在布庄里的钱财,也不枉相识一场。
“少威你可不厚道,自己要干大事就抛下我了,你知道我可是丢了牙人的差事来帮你的呀。”赵廉笑着说道。
“呵呵……德安兄,我做的何事你还不知道嘛,我可不想连累你呀。”宋杰苦笑道。
“哈哈……你不想连累也连累了,我可是被葛指挥使请去吃了一顿好的,这次我过来可就没想着在回淄川城哦。”赵廉哈哈笑道,然后对着葛辉和梁尚君那一桌努了努嘴。
宋杰楞了楞,然后问道:“怎么,葛辉为难你了?”
“也谈不上为难,就问了些你的事情,可你的事,我也不甚了解,就多吃了几天牢饭而已,这不,葛指挥使听说你大婚,便把我带了过来,你说你还好意思赶我走吗?”赵廉微微笑道。
此时,葛辉走了过来,对宋杰躬身一礼,然后说道:“葛辉拜见广平郡公,恭贺郡公大婚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