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结束后,宋杰带着赵初兰和罗轻衣直接就去了白家戏院,宋杰每次来都是带着罗轻衣,有时候赵初兰在,罗轻衣便只能在一旁陪侍,不敢轻易坐下。
赵初兰从来不争宠,她知道宋杰对她的情感是同生共死和刻骨铭心的那些经历带来的,不会轻易磨灭掉,她也知道宋杰骨子里有些花心,既然宋杰喜欢罗轻衣,赵初兰便也只能随他去,慢慢的也就接受了罗轻衣的存在。
白炳河见宋杰突然到来,有些诧异,一般宋杰要来都会提前打个招呼,他好让人把靠前的两排位置给腾出来,结果今日宋杰没打招呼便来了,白炳河只能给宋杰单独安排包房,谁知宋杰想坐在大厅图个热闹,白炳河只能让伙计找前排的客人商量,愿意付几倍的票价占他们的位置,并安排在后面的空位上。
谁想到前排的几个客人都不愿意,白炳河正想着要不要动粗时,宋杰说道:“白家主,我看后面也挺好,那边还有几个空位,我们就去那边听戏就好。”
“王上,这后面可听不太真切呀,再说大厅里鱼龙混杂的,要不就去小间,明日小人再给您安排上好的位置。”白炳河说道。
“没关系,听戏就要人多才热闹,几个人冷冷清清的没意思。”宋杰摆摆手笑着说道,然后径直拉着赵初兰和罗轻衣往后排的空位走了过去。
白炳河和宋杰的亲兵忙跑着跟了过去。
后排也就剩下四五个位置,只能容下宋杰、赵初兰和罗轻衣几人坐下,还剩下两个位置,其余人也不敢坐,宋杰对白炳河招招手说道:“白家主,过来坐吧。”
白炳河忙走了过去坐下。
这时锣鼓喧天,台上的戏便已经开始了。
“郎君,今日是唱的《少年游》呢,是改编自清真居士周邦彦之手的原词,说的呀是那位道君官家与李师师的韵事,奴家以前也有习过,不过多是艳媚之词,奴家不喜,甚少登台演唱。”罗轻衣在宋杰耳边给他解释道。
罗轻衣今年二十有一,祖籍在扬州,祖上本来是到河南为官,后来遇到靖康之耻,家中没落,他父亲为糊口只能为人写些词曲,罗轻衣从小耳濡目染便学了甚多,后来父亲病逝,罗轻衣没有来源只能进了葛云社做了伶人,不过是卖艺不卖身。
遇到宋杰后,得知了宋杰的身份,并知道宋杰喜欢她,罗轻衣一介女流也想找个依靠,便顺理成章成了宋杰的女人,这华国之地能得国王看中,还有什么奢求的,再说宋杰年轻,长得也算眉清目秀,罗轻衣倒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而是满心欢喜。
跟着宋杰时间长了一点,她发现这位王上从来不端架子,相处如同平常夫妻一般,罗轻衣反而变得十分粘宋杰,没事还会在他耳边轻哼两段,惹得宋杰心猿意马,她也看得喜笑颜开。
罗轻衣不光会唱戏,诗词也是俱佳,因此宋杰让她当秘书,她也做得十分称职,每当宋杰去听戏,她便在宋杰耳边轻声解释。
罗轻衣的话音刚落,只听一旁一个英武男子转头说道:“这位小娘子,这可不是艳词,是正正经经的词,可不是柳三变的套路,后面不是还有一首《兰陵王》嘛,只是这院本把它改得有些俗气罢了。”
宋杰和罗轻衣都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搭话,宋杰笑着看了看罗轻衣,似乎也想看她如何回答。
“这位官人,清真居士的词确实是雅俗共赏,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过咱们梨园的行当除了会唱词,还得会讲故事,除了意境,得让普罗大众喜欢,你看这台下诸人有几人又真的是喜欢这首词的,来的都是看道君官家与李师师的香艳之事,这是大俗,却也是大雅。”罗轻衣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能让前排那个英武青年听得真切。
宋杰一听罗轻衣的回答,也是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小女子还有这般见识,以前倒是有些小瞧她了。
这时英武青年也一脸诧异的转过头,大量了罗轻衣和她身旁的宋杰一眼,然后说道:“是在下眼拙了,没想到小娘子的见识端是不凡,刚才小生的话倒是有些唐突了,听小娘子口气,似乎是梨园中人,不知是哪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