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大约早已习惯他的“胡说八道”,轻轻摇了摇尾巴:“若你真是顾渊,你就会因为我是魔修而想要尽早逃走,可过了这么久,你还在这儿。”
顾渊竟无法驳斥,他心里发痒,又轻轻捏一把黎穆毛茸茸的耳朵尖,叹一口气道:“是啊。”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魔修留在此处,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理由,只能告诉自己,大约是始终无法割舍得下这毛茸茸的耳朵与尾巴吧。
黎穆忽而开口说:“师父,我想回到死阵内去。”
顾渊一怔,问:“为什么?”
黎穆说:“我看死阵内灵气充盈,又十分僻静,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黎穆所言不假,顾渊想了想,此时黎穆若能潜行修炼那自是极好的,他便点了点头,答应他:“好。”
黎穆又试探般小心问他:“你陪我一同去吗?”
顾渊心想,他先前曾答应过黎穆,说要陪着他在这一条路上一同走下去,此时自然点头答应他,说上一句好,黎穆一瞬显得极为高兴,他脸上虽无兴奋神色,尾巴却是一摇一晃的,顾渊哑然失笑,免不了出声问他:“你好像很高兴。”
黎穆万分吃惊,反问道:“师父怎么知道的?”
顾渊:“……”
黎穆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尾巴早已暴露一切心绪,他或许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那胡来摇晃着的尾巴,顾渊也不想告诉他,若是有朝一日黎穆学会了控制自己耳朵与尾巴的法子,那可就没有这么好玩了。
第二天他们一同返回死阵,那守阵兽还在原地百无聊赖地发着呆,见他们进来,也只是稍稍晃一晃尾巴,再重重放下,在冰面上砸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纹,冰渣子簌簌掉了满地,这才算是懒洋洋地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顾渊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腹诽,也不知昔日厉玉山究竟为何要将这不着调的家伙充作守阵兽,若这是他家的守阵兽,他大约已干脆将它下锅炖熟了。
黎穆却无甚反应,他让守阵兽将他们带到他父母的故居,决意动手认真清扫此处。顾渊在家中一向是养尊处优的,他从未干过这些粗使活,虽大约知道要如何去做,可却是不愿意动手的。而黎穆显而也并不擅长此事,他原想掐个诀干脆将室内的积灰全清干净了,却不想他那一句咒诀似乎掐得有些过了,室内猛地扬起一阵穿堂大风,满屋子灰尘飘扬,呛得二人不住咳嗽,待那风停了,两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更惨一些的是顾渊,他原穿的是一件白衣,现今已彻底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
黎穆知自己做错了事,可怜兮兮般嗫嚅着说道:“师父,徒儿错了。”
顾渊叹一口气,咒诀派不上用途,他只好薅起袖子决定亲自动手收拾,黎穆委委屈屈想要将功补过,在一旁为他递东西打下手,顾渊让他递过木盆,可黎穆转过身尾巴一扫,又将放在地上的花瓶碰倒了,碎了满地瓷片。
他可怜兮兮望着顾渊,顾渊只好摸一摸他的头,与他说:“你还是出去玩儿吧……”
长了这么大年岁,顾渊还是第一次自个动手扫地清灰擦桌子,这事情没意思得很,他擦了擦桌子,黎穆又摸进来为他端茶倒水,这回他规矩了不少,低低垂着尾巴一动也不敢动,而守阵兽趴在门外,从窗子外用一只眼睛往里偷偷瞟着他们,一面在一旁指手画脚地指导,告诉顾渊应当如何如何去收拾。
顾渊被他说得有些恼了,一把将手中的抹布从窗子里甩了出去,正中了守阵兽的眼皮,可这个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