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换明黄锦被包上。等金匮玉蝶送来,就抱回东宫。”颜氏将包裹递给玉嬷嬷,转身看向常嬷嬷道:“你去给礼殡传话,让他们以娴嫔之礼厚葬谬良人。从东宫取一套锦衣华服,簪环首饰的给谬良人换上,将谬良人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既然生不能生个明白,那就死个干净吧。”
常嬷嬷领旨,转身出屋,下去操办去了。
颜氏看向还在用白布帮谬良人清理下体的宁嬷嬷,叹息一声,看向杨总管:“待到这里的事情处理完,让这个嬷嬷来东宫吧,专门服侍三皇子。”
杨总管领命,看向还在擦拭着血迹的宁嬷嬷,见其没有向皇后娘娘道谢,正要上去提醒,被颜氏抬手制止了。
“就免了那些礼教吧。”颜氏叮嘱一声,接着开口道:“将屋外那小宫役遣回待事房吧。等各宫缺人再安排去吧。”
“奴才明白!”杨总管领命,转身走出屋去了。
两刻钟后,小院外传来一声高喝:“传大元皇帝陛下旨意,谬良人诞下龙子,乃蒙上苍降福,皇家之幸。赏谬良人黄金百两,东珠五十颗,玉如意一把,使役若干。钦此!请谬良人领赏!”
传旨太监说完,静静的等着领旨谢恩的声音。但是等了好半天都没反应。又高声喊了两边,仍然不见动静,有些生气的怒吼道:“谬良人好大的排场,是想要抗旨不尊吗?”
“秦公公好大的威风。”玉嬷嬷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冷意的看着传旨太监:“谬良人已经故去,秦公公是要逝者向你下跪谢恩吗?”
传旨太监秦公公先是看到玉嬷嬷就是一惊,他是知道玉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体己人的,和他这种宫役那是两码事。然后就听到谬良人已经故去了,大元帝国信奉逝者为尊,就算是大元皇帝陈伽罗在碰到出殡的队伍的时候都得主动让行;他一个阉人,哪里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冒犯逝者。
秦公公急忙忙将圣旨递给身边的随从太监,跪下冲着房门口跪下,重重的磕了四个响头,等到站起的时候,都有些晕乎了,脑门上微微的渗出点点血迹来。
“奴才不知良人仙逝,狂言造次,望良人一路走好,早蹬极乐净土。”秦公公双手合十,念叨了两边,站起身,冲着玉嬷嬷弯腰道:“有劳嬷嬷提醒,是小的冒昧了。”
玉嬷嬷摆摆手:“得了。赶紧念金匮玉蝶吧。皇后娘娘有令,将小皇子收入东宫抚养,待尔念完金匮玉蝶,我们就要走了。”
秦公公点点头,从一旁的随从手里接过一个纯金打造的小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两块上品白玉制成的玉板,清了清嗓子读到:“大元帝国二百一十七年春,庚寅年二月十日申时三刻,谬良人诞龙之一人;长二尺三寸,重九斤。大元皇帝陛下亲赐名‘琦’,列三皇子位……”
几分钟后,秦公公终于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祝福语读完了,将金匮玉蝶双手捧着再一次跪倒在小屋门口。
皇后颜氏抱着明黄色锦被包裹着的婴儿走了出来,来到秦公公身边,有些清冷的说道:“秦公公好大的威风。”
颜氏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玉嬷嬷伸手接过秦公公手里的金匮玉蝶,跟在皇后颜氏身后走了。
跪在地上的秦公公此时已经不知道该不该起来了。后宫之内,皇后为尊,即便是皇帝在后宫也不会过多干涉皇后治理后宫的诸多事宜。他虽然是皇帝身边人,官位品阶不可谓不高;但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可想而知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那么轻松了。
秦公公在身边随从小太监的搀扶下站起身,有些颤抖的说道:“走吧!回乾元殿向陛下请罪去吧。”说完,秦公公就带着人,向乾元殿走去。
皇后颜氏带着婴儿坐上轿子,回到了东宫。轿子刚刚落下,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孩儿参见母后,母后吉祥。”
颜氏从轿子中走出,温柔的说道:“环儿起来吧。”
颜氏面前跪着的小男孩站起身,看向颜氏手中那锦被包裹着的小男孩,忍不住有些好奇的说道:“母后,这,这小孩子是谁呀?”
颜氏蹲下身子,让小男孩看着包裹着刚出生不久的小生命:“这是环儿的三弟。环儿一定要好好的疼爱小弟,明白了吗?”
小男孩认真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好奇的在陈琦的小脸上戳了一下:“皱皱巴巴的,好丑。”小男孩说完,自己先被逗笑了。
颜氏抱着孩子站起身,迈步向宫内走去:“传东宫旨意,东宫封宫一个月,为三皇子陈琦守月岁。任何人不得入内,违令者,斩!”
伴随着颜氏的一声令下,东宫大门重重的关上了,东宫中的所有人都开始为三皇子陈琦守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