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看向陈琦,疑惑不解的说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南楚人是不可能会允许女人掌权的,除非……”
“我艹!”柳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就忍不住张口骂了一句脏话:“那个女人,不会是真的想要……”
柳源有些惊恐的看向陈琦:“她知不知道,如果真的按她想的那么进行下去,两国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她真的不怕遭天谴吗?”
陈琦听到柳源多少有些天真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柳源的肩膀,无奈的摇摇头。
陈琦:“柳二公子应该早已过了天真幼稚的年纪,为什么还会说这等小儿之语?”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你去翻翻那浩瀚史海,哪一位成大事者因此受到了天谴?”
“你别忘了,那些史书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胜利者可以随意美化他所经历的一切,包括那皑皑的白骨。”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顺我者那叫顺应天意,落一个好的名声,封妻荫子,绵延子孙;逆我者那叫附逆,就算是人死了,尸首也得被戳骨扬灰,恶名祸及子孙,成万世之耻。”
“不说别人家的事儿,就说说我家高祖皇帝陈术。原本是刘宋的外戚,以舅父之身,夺外甥的天下。这等事情,换做什么时代,任何地方,都是污浊上不得台面的糗事。”
“但是,结果呢?”
“护国王爷,翼王刘冀与陈术的争斗中败北,小皇帝被迫禅位给我陈术,翼王刘冀只身带着小皇帝离开。从此刘宋灭亡,陈元当立。”
“你要知道,刘宋禅位陈元,这还算的上是和平移交权力呢。陈元最大的损失,就是高祖皇帝陈术在与翼王刘冀的争斗中落下暗伤,继位没多久就崩逝了。”
“说实话,比照其他帝国权利移交时的腥风血雨,尸山血海,陈元的损失真的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可即便如此,这么多年来,史书对于刘宋的贬低和污蔑还少吗?”
“翼王刘冀一个莽夫,被按上了个阴谋权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反派角色。刘氏宗族中,但凡有些名望的人,都被冠上各种罪名,进行污蔑和诋毁。就连那个还未满十一岁的小皇帝,也被冠上宠幸内臣的帽子。”
“所以,清河公主倘若真的有那般算计,又有什么可意外的呢?至于你所谓的天谴,无外乎就是一死而已。用自己的命,赌一线生机,赌一线名留青史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柳源沉默了,他心里虽然清楚,陈琦的话说的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很多话本就是至理名言。但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真正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很明显,此刻的柳源,很难从心里去接受那些腌臜事儿。
陈琦伸手,拍了拍柳源:“世间万物的演变,是不会管我们乐不乐意的;更不会因为我们接不接受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