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家乡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南方也迎来了50年难得一见的大雪。2008年1月26日,雪下得好大好大。这是自我们出生以来,下得最疯狂的雪。我们趴在窗户前,看到了外面的雪,纷纷涌向地面,到了下午,整个世界已经一片雪白。雪下小的时候,已经很多的人,在路边去堆雪人,打雪仗。我和卿卿,像两个孩子,在她家院子的草地上,滚来滚去。她把雪丢进我的脖子里,一丝丝的冰凉,冷得我直缩脖子。她,就在一边,笑得只揉肚子。最后,我们在院子里也堆了个大雪人,差不多有我那么高。而卿卿还给她按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红唇,我挖了几颗小石子,给雪人的胸口按了一排扣子!
就在那个傍晚,卿卿在厨房里做饭,我接到ran的电话。她说她被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希望我能陪她去喝一杯咖啡。我实在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尽管她这样对我们。但是,对她们一家人,我始终觉得抱歉。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在咖啡馆的靠窗户的位置,我看见她穿一件粉色衬衫和湖蓝的毛衣,头发也剪短了,显得更加干净利落。我坐下,要了一杯摩卡。
ran说:谢谢你,还来看我。今天道路都封了,所以不能回上海。
她,说完,点了一支more。
我说:我只能小坐一会,等下就要回去吃饭。
她,吸了一口烟,然后说:恩,梁卿卿在家里等着你。是吗?她,好吗?
谢谢。我们都很好。我说,对她的到来,我还是心存戒备。
她尴尬地笑,说:现在觉得以前好傻。曾叔叔,其实一直对我们都很好。我很抱歉。昨天我去监狱看了他。他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提到我的爸爸,我真的不知道对她什么。而她,掸了掸落在衣服上的烟灰,又吸了一口说:怡然的事情,其实,也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若初,对不起。
我抿了一口咖啡,说: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至于浩泽,我根本不爱他。我已经离开他了……
ran,你没有必要再说这些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都无法挽回。我希望你能真正地幸福。我截了她的话,说:我要走了,外面的雪太大,打车都不好打。我要先回去了。
那么,我送你吧?ran站起来,恳切地说。
我不能拒绝,于是接受。
路有点滑,ran开得很慢。10几分钟的路,开了近半个小时。快到家了,我看见卿卿正站在大铁门外等着我。
就停在这吧。我说。
ran把车停下来,说:好。哪儿能掉头,这儿雪积得太厚。车子没有那么灵活可以掉头。
我告诉她往前开一点,有个空场地。接着,就下车了。一下车,就向卿卿挥手。卿卿也踩着雪,向我走来。突然,卿卿大喊:若初,快闪开!快闪开!
我笑,她一定以为车子要向我撞来。可是,当我转身的时候,发现车子真的直逼我而来。我迅速地窜到一边。开足马力的车子,奔向前方的卿卿。
卿卿!卿卿!我爬起来,跑过去!
车子在距离卿卿约20厘米处,停了下来,是被雪死死地卡住了!车轮,还在雪里不停地打转!是上天的保佑!而卿卿已经吓呆了,苍白的脸,傻傻地看着车里的这个疯子。
我掏出电话,拨110。如果她不能被绳之以法的话,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那样,令人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