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蓝玉桀骜跋扈,未请圣命,私分战利品,瓜分奴仆,擅杀俘虏。”
“又于军中广收义子上千人,此等义子为蓝玉在军中心腹,皆剽悍之士,唯听他一人之命。”
“此上千人不在军籍,无战之时养在庄园,有战则充当蓝玉护卫亲军。只知有蓝玉,而不知有圣上,更不知有大明!”
“哼!”看到这里,老爷子冷笑起来,“蓝小二,你小子挺能作呀!”
心里念叨一句,再次翻开一本奏折。
“臣锦衣卫小旗奏报,蓝玉回京之后,颇为招摇不知避讳。每每与淮西旧人,景川侯,东莞伯,安陆侯,沈阳侯,淮安侯等人夜夜笙歌。”
“席间高谈阔论,暗中点评朝臣,蓝玉其人对太师一直念念不忘,常言自己于大明诸将之中,功勋最重。又言,乃是太子太孙的姻亲,是国朝第一外戚,如何不得太师,不登三公。”
“混账东西!”老爷子的脸上闪出一丝怒意,“真是给你脸了!”
“先,皇太孙未立之时,蓝玉等人常言必保故太子之子三爷为皇储也,其中数位宿将,如曹震,何荣等人言道,若太子嫡子不为太孙,死亦不服也!”
看到这里,老爷子眼神复杂,最终笑了笑,“尔等还算有些忠义之心!只是其心可诛!”
“皇太孙立后,蓝玉淮西旧人勋贵四十余人,连开宴席举酒相庆。言,我等淮西武人,又有百年富贵。席间,蓝玉言,皇太孙初立,我等武人当侍奉太孙犹如当初太子,不敢有二心。有二心者,不用皇爷处置,他蓝玉定斩于马下!”
“众将复合,随后蓝玉又道,燕王朱棣桀骜,常怀不轨之心,将来恐为太孙大敌。皇太孙仁德贤明,但似乎有妇人之仁之嫌,不够杀伐果断。我等武人,奉太孙为主,当行人臣之事,为太孙分忧!”
“该死!”
啪的一下,奏折直接被老爷子拍在桌子上。
此刻,平日老态龙钟的天子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气。
奏折上最后的内容,真的惹怒了朱元璋,别的事他能容,这事他容不下去。
其一,燕王如何乃是朱家的家事,也是你一个臣子能私下编排的?还说要帮皇太孙分忧?如何分忧?等老子死了,你们这些人马上就要领兵灭了老四?
其二,说皇太孙不够杀伐果断?要代主行事!这一条,更是触犯了老爷子的逆鳞。
他一直担心的就是朱允熥年纪太小,对这些功臣宿将们控制不住。这些武人,给他们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给他们个台阶他们就敢上天。
朱允熥年轻,可能一开始念着他们的功劳迁就呵护,但是反过来,也是养虎为患。这些人不识好歹,说不定就仗着朱允熥念旧情,成为日后的麻烦。
老爷子不是怕朱允熥收拾不了,而是怕朱允熥处理起来麻烦,棘手。
“咱大孙妇人之仁?”朱元璋心里冷笑,“你们这些人,真瞎了狗眼!敢扎刺,他有一百个招儿整死你们!”
“不过,咱说要给大孙一个顺顺当当的江山,任何麻烦都不能给他留!”
“来人!”老爷子喊了一声。
朴不成从角落的阴影里出来,无声跪下。
“叫锦衣卫指挥使来见咱!”朱元璋头也不抬,“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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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谢谢,在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