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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三人离开酒宴,朝马厩走去。
李思远看看左右,周围空无一人,小声开口道,“曹国公既来巡查军务,明日定要到我等我营中。一些不敢相干的人先藏起来,那些兵器火器也都藏起来!”
“哥哥放心,我等晓得!”其他两人说道。
“吁!”李思远走入马厩,安抚下自己的战马,接着缰绳说道,“奇怪了,马厩这等重地,怎么一个哨兵都没有!”
“哼,这些卫所驻军就是样子货!”杨达冷笑道,“驴粪蛋子表面光,整日养尊处优的,哪里还能打仗!”
正说着,三人同时眼神一凝,随即马上战成一个三角形,手摸在腰间武器上。
他们三个,听到了些许轻微的声音。
“方才听到了吗?”李思远说道。
张尽忠看着远处漆黑的阴影,“小弟好似听到了弩箭上弦的声音!”
嗡,声音突然而至。夜色中,似乎流星乍现一般。
紧接着,弓弦弹射的声音不绝于耳。随即噗噗的,满是利刃入体的声音。
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瞬间把三人淹没。
当啷,手中长刀落地,三人口中鲜血不止,气息微弱的瞪着眼,看着前方。
一处阴影之中,数十个手持军弩,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整齐的出现。
“你们....咳,咳.......”扬达想说话,鲜血却从口中喷涌出来。随即不甘心的头一歪,当场气绝。
那些锦衣卫端着军弩围住三人,为首的锦衣校尉倒转绣春刀,噗噗三下,挨个在他们后心的位置,深深的扎了进去。
“死了?”有一处黑影中,有人开口,何广义的声音。
锦衣校尉回礼,“回都堂,死透了!”
“让你们喝就不喝,非要出来送死!”此时,另一个阴影中,一人背着手慢慢走出来,正是曹国公李景隆。
何广义也慢慢现身,腿边跟着那只细犬,寸步不离,夜色中眼神明亮。
“杀了他们三个,还有那么多淮王护军!”何广义叹息一声,笑道,“这些事,还要拜托曹国公。下官麾下的儿郎们,可不大够用!”
李景隆此刻,哪里还有半点酒气,回头看着身边人,“本公的人到了没有?”
他身后的,正是淮安卫的指挥周大年,“大少爷,您的人已经坐船上岸了!”
李景隆当然是有备而来,他先行一步,随后京中有两千士卒紧随其后。为了避免引人耳目,这些士卒要悄悄的进城。
一旦这些兵进城,淮安就尽在李景隆的掌控之中。
“去把淮王护军的营地,围起来!”李景隆又对身边一名李家家丁老兵说道。
“家主,都杀了?”那名李家老兵开口问道。
李景隆皱眉深思,摇摇头,“想想其他的办法,最好是让他们别轻举妄动即可!”
何广义闻言皱眉,“曹国公,别坏了大事!”
“哎!”李景隆长叹,指了地上三具尸体,“他们三个或许该死,可那些护军也该死吗?都是大明好儿郎,爹娘含辛茹苦养大,就这么不明不白杀了,咱老李办不到!围起来,没有军官领头,接不到淮王的手令,他们也不敢和咱这个钦差硬抗!”
“你要保他们?”何广义问道。
“不是保,而是怜惜他们,他们和我老李一样都是当兵的!”李景隆少见的脸色郑重,说得斩钉截铁,“死在边关行,死在战阵之上也行,可这么不分良莠都杀了,不行!他们,也都是大明的兵。回头我自在殿下面前请罪,把这些护军打散发往边关效力!”说着,继续道,“殿下仁德,想必能明白我的心思!”
何广义看了他许久,忽然一笑,面露赞许,“下官还是第一次见,曹国公如此的男儿豪情!”说着,竖起大拇指,“够爷们!”
李景隆也咧嘴一笑,“你若早请我去你家内宅坐坐,就早知我是个爷们了!”
何广义脸色大变,忍着怒气,“你再说一次?”
李景隆笑着转身,“控制城池,控制军营是我的事。下面,该你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