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人群从我眼前陆陆续续的走过,各种的人种,多半是欧洲人的轮廓,这样熟悉的语调,几乎让我恍惚到以为我从未离开过这个国度。
她与白人同学结伴而行,款款走出,笑语嫣然,带着冬日的华彩。
我没有叫她,因为我在等待,一直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等我,这一次,我要等她发现我的诚心。
是她的同伴先看到我的,我冲她们善意的笑,她们偏头对林边窃窃私语,林边不期然向我望来,目光相交,她一愣,大悲与大喜交替出现,许久之后,终于转为岁月沉淀的会心微笑。
那一刻,是山,是水,是经轮。我经历了所有,真正得偿所愿。
她与同伴寒暄道别,一步步的从远处走来,我是这样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原来只有六十六步的距离,是我们最后的咫尺。
她站到我面前,白色大衣,墨色长裤,怀里还抱着课上的书本,她说:“你来的比我预期的要早些。”
我点点头,郑重的对她伸出手:“林边,你好,我是唐木阳,你可以叫我木阳。”
她一怔,复而与我心意相通,含泪出手:“木阳你好,我是林边,你可以叫我小边,我夫家姓唐,你还可以叫我唐边。”
她是这样笑泪着,眼中仍是不悔的坚定不移。
我拉过她的手,顺势将她紧紧拥着怀里,认真的说:“我想你了。”
书本落地,她亦抱着我温暖的说:“我也是。”
时至这一刻,我们还是没有记起,五岁那一年,我和林小边玩过家家,她当新娘,我做新郎,我们看着电视里的港台片模仿,我单膝跪地,拿着块红布问她:“林小边,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小的她,是趾高气昂的模样,她嘟着嘴说:“你是女的,才不要!”
我懵掉了,明明说好的,她怎么老不按常理出牌?我也孩子气的不乐意:“你嫁不嫁?不嫁我就不跟你玩了。”
她呆了一呆,似乎在下天大的决心,最后不情不愿的开口:“那好吧,我愿意。”
我得了令,生怕她反悔的赶忙起身,踮起脚吃力的将红布盖在她的头上,拉着她的手,恭恭敬敬的对拜。掀开盖头的时候,她忍不住的笑,甜甜的模样,就足以另年幼的我看痴了过去。
时光如梭,日月如箭,兜兜转转这么些个年,原来在一早的时候,结局便早已注定,而我们,只不过是在走一遍从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