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宫仆射从昏迷中缓缓苏醒之际。
夹杂着些许海水的淤血从她口中吐出。
顺着船沿流入了江面。
南宫仆射余光望见了那江面之上,除了她那抹殷红以外,更多的血色光景,看得她陡然瞪大了眸子。
原本碧蓝的江面,此时已经漂浮了不少的尸体。
尸体那漆黑的甲胄之上,泛有猩红的血花,显然这些人才刚死没多久。
这般血腥的一幕,纵使她游历江湖五年以来,也是头一次见到。
深呼吸了一口气。
南宫仆射尽量让自己恢复平时的心境,感受着体内并无大碍的伤势。
她这才举目望去,肆意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小舟没有人划桨的情况下,慢悠悠的向着这片血腥江面以外的方向驶去。
船蓑内,那名平平无奇的公子,依旧静静的坐在原位。
那位公子的扈从,也是依旧双手插袖,坐在船蓑最后,闭目养神。
南宫仆射的视线绕过这名让他看不穿的中年扈从,看向了其身后的光景。
只是这一看。
刚刚平复心神的南宫仆射,瞳孔猛然一缩。
就连呼吸在那一瞬间都急促了几分。
原因无他。
其后的江面之上,除了那些死无全尸的尸体漂浮以外。
还有那被一分为二的巨大艨艟,漂浮于江面。
好似在漂浮的一般艨艟之上。
盘膝坐着一具无头尸体。
尸体右半个身子与脑袋已经完全消失。
但南宫仆射绝不会忘掉此人。
那不就是此前一剑将她镇压的天下第十一王明寅?
对方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还有这满江面的广陵水师尸体……
难不成是那位中年扈从做的?!
此人究竟修为已经达到了怎样惊世骇俗的程度?
“公子,可是你将我从江中捞出来的?”
眼神游离的南宫仆射,最后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年轻公子身上。
一想到对方拥有那般效果堪比仙丹的神药。
助自己一步跨入一品金刚境。
她仍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种神丹妙药,她听都没听说。
“嗯?醒了啊。”
“方才一战,公子身手果然了得。”
“险些就打赢了那天下第十一。”
吴长青缓缓睁开眼眸,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看向南宫仆射。
“公子说笑了。”
“若是不公子与这位前辈出手。”
“在下今日怕是已经死于广陵江了。”
“敢问公子是哪方势力?”
相较于刚认识吴长青时的南宫仆射。
此刻的南宫仆射显然要客气很多。
且言语之间,已经带上了些许的尊敬意味。
“我来自哪里不重要。”
“重要的是,南宫公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吴长青笑容之上泛起了几丝狡黠。
“加入……你们吗?”
“那敢问公子之前给我的那个丹药还有吗?”
南宫仆射其实并不纠结眼前神秘公子究竟来自于哪里。
她最在乎的,确实是那个可以帮助她提升修为的丹药。
她此生有一个必须要达到的目标。
那便是在三十岁以前,不计后果的成为天下第一。
亲自手刃了那三位生死仇人。
不。
应该说是两位。
其中一人已经被那个强大莫测的吴长青镇杀于广陵江道。
剩下两人如今仍在逍遥于世。
且两人皆是这离阳北莽两国第一!
若是吴长青能够大量提供给她那个可以帮助她快速增长修为的丹药。
加入对方又如何。
“南宫仆射,说实话,你若想报仇。”
“还真不能走那捷径。”
吴长青的好似看穿了此刻心事重重的南宫仆射。
说出的话,不禁令南宫仆射神情一震。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
她从未在这人面前提起过自己的真实名字,只说自己叫谢仆射。
可对方已经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两次名字。
除此以外,对方好似还十分了解自己的事情一般。
想到这里,南宫仆射原本放下的戒心,重新被她提了起来。
“世间妙人何其多,你也不用纠结我为何能看穿你的心事,且能叫出你真实姓名。”
“我就问你一句话。”
“若是我能让你成为陆地神仙,你是否愿意付出一切?”
吴长青目光灼灼的紧盯南宫仆射的双眸。
仿佛只要南宫仆射有意说谎,都能被他看穿一般。
“我……我是要成为天下第一。”
“我要……”
南宫仆射更正了吴长青的话。
还想说。
却是被吴长青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