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拉住沈安的手,格外关怀的请他安坐,又吩咐李德海,让他就在御书房后,专门给皇帝休息的寝房内,准备香汤。
他今天要让沈安,在此沐浴更衣!
“陛下,不可如此!”
梁帝一番好心,沈安知道他言出至诚,若果真的这样做了,不消到明天,超也是上下,太子一党的人,就得把他编排死。
沈安不在乎狂犬乱吠,只是耳根子不清净,也是个烦心的事。
“陛下。”
拦住梁帝,沈安正色道:“是臣有失体统,竟然顶着满身尘土来见君王,陛下能不怪罪,已是臣万幸。”
“爱卿说的哪里话!”
梁帝深吸口气,同时敛去激动之情,落座龙位时,又恢复了帝王素日威仪:“你在淮水之地,所作所为,朕全都知道;爱卿一心为民,肃正王章,朕高兴都来不及,岂有怪罪之理?”
皇帝既然什么都知道……看来他也没少在淮水那边下功夫。
梁帝之言,沈安并不意外,他算准其人必会在暗中监视,眼下能当着他面点破,已是十分不易的事。
君臣至诚,都是骗人的鬼话罢了。
从他的眼神中,梁帝看到了释然和淡漠。
这很好。
他就知道沈安是个聪明人,所以背着他做事,其实无用。
只要不去伤害沈家之人,无论何事,他都能坦然接受。
浅笑一声,梁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书案:“爱卿此次奔波归来,是想向朕,解释一下,你对徐家的杀伐吗?”
沈安重重点头,双手抱拳:“陛下,臣要说的就是此事;事出非常,所以臣才大开杀戒,其中有违背王章之举,还请陛下降罪。”
“你看这是什么。”
梁帝扶手,李德海将一卷公文交予沈安手中,笑呵呵的看着他:“沈大人真是多心了,你奉旨办事,何必特意跑过来解释一趟?”
“陛下知你一路辛苦,你就该回家去好好休息,如此折腾,你不是叫陛下心疼吗!”
李德海看似埋怨的语气,分明是在沈安面前,为梁帝买好。
展开圣旨一看,果不其然,如李德海说的一样。
梁帝亲笔所书,敕令沈安将徐家就地诛灭,同时梁帝在朝廷上,还着令黄迁,携京兆府兵甲,将徐家在京城之中的子弟、同伙,一体捕获,而今全部羁押在京兆府大牢。
对于梁帝这封圣旨,沈安的确有些意外。
他没想过皇帝竟会主动站出来,“帮助”他扫平徐家,那不是等于直接和太子挑明宣战了吗?
将捕获的徐家人,羁押在京兆府大牢,而非刑部大牢,也是有意避开太子在六部之中的党羽眼线。
莫非是皇帝,静极思动,打算以进为退了?
不对!
猛然之间,沈安反应过来,梁帝助他灭掉徐家,看似是在帮忙,实际不过是想让他从假药的案子里脱身出来。
徐兴被交给益王,他是否会死,之前沈安认定,皇甫胤善必以此人首级,安抚百姓,但这么一看,或许老东西还能多活几天。
只有他活着,再加上京兆府大牢中的徐家人,皇甫胤善就能顺藤摸瓜,把整个与徐家有关,售假贩假,坑害百姓的这一系列官员,全部拉出。
但!
此事之中,一切的功劳,都要落在皇甫胤善一个人身上。
老狐狸,果然好手段!只用几句话,就把老子从这天大功劳中,拉扯出来。
到底姜是老的辣啊!
带着几分嘲弄,沈安又能说什么?对于功劳,他不在意!
敛住心中所想,沈安面上做出一副大喜过望来,起身就拜,没想到被一旁的李德海拦住。
“沈大人,切记不可如此,陛下不想你这样。”
悄悄渺目,沈安心中了然,看来皇帝卖他这个人情,还有其他的打算。
“爱卿坐下说话。”
摆摆手,梁帝端起一杯茶来:“眼下淮水地方上,少了一个卖假药的,百姓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一些,但治疗疫病,防止扩散,还是个问题。”
“爱卿家族产业,涉猎广泛,不知是否有什么,能控制疫病的特效良药?”
闻听此言,沈安心中对这老狐狸,又多了几分侧目。
原来他在打这个算盘。
但沈安这一次,却很理解梁帝,估计是上一次黑龙苔的事,自己在他面前稍加展现,就被他给盯上了。m.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