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终是受不住项氏与顾安锦的哀求,只得冷哼一声道:“我倒要听听你还要如何解释。”对两个粗使婆子抬了抬下巴,两个婆子忙又退了下去。
顾安年心中松了口气,抹了抹脸上泪水,泣声道:“不知祖母可曾听闻彩衣娱亲一说?”
“自是晓得。”太夫人沉着脸略点了下头。
众人心中诧异,不明顾安年怎的提起这一说。
顾安年深吸口气,娓娓道来:“传闻老莱子孝养二亲,行年七十,婴儿自娱,着五色彩衣,尝取浆上堂,跌仆,因卧地为小儿啼。”
“嗯,此事坊间流传甚广,确实感人至深。”太夫人神色缓和少许,颔首道。
顾安年见气氛稍有缓和,便一磕头诚恳道:“此典故乃是宣扬‘孝’之美德,孙女闻后感悟颇深,又因祖母大寿将至,便寻思效仿老莱子彩衣娱亲之法,欲扮作男子,舞剑以祝祖母长寿百年。”
“哦?”太夫人眼前一亮,眼中怒气散了大半,带上了丝丝欣慰好奇之色。
顾安锦脸上一喜,赞了句:“年妹妹果真聪慧无比,竟想出此等妙法,姐姐自叹不如。”项氏微勾起嘴角,眼中亦带了赞赏。
顾安绣与顾安华却是眼露慌乱,眉头微皱。
“年姐姐,你说这衣裳是你的,可有证据?”眼见计划要失败,顾安华忙站出来提出质疑。她不信那衣裳会是顾安年的,想着只要衣裳尺寸不合,顾安年的话便不攻自破。
顾安绣却知此时亦是强弩之末,多说无益,便闭了嘴退到一边。
若说此前她还不知晓顾安年房中为何会有男子衣物,此时她却是明了了。要不就是真如顾安年所言,她要彩衣娱亲;要不就是顾安年早有准备,不管是哪一个缘由,此事她们注定是要失败了。
“证据自然是有的。”顾安年颔首,又对太夫人磕头道:“还请祖母稍等片刻。”说罢她起身拾起被扔到地上的衣裳,提起包袱进了偏厅一侧的耳房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好奇且不安地等着。不安的自然只有顾安华一人。
过得一刻钟,偏厅通往耳房的帘子被掀起,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举止风雅,衣着得体整齐,头上戴着那白玉钗子,手里握着把折扇,当真是风流倜傥。顾安锦不由得惊呼一声:“年妹妹?!”语气里满是欣喜不敢置信。
太夫人与项氏亦是看直了眼。
那少年郎潇洒一笑,拱手为礼道:“见过太夫人,夫人,诸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举手投足皆带着洒脱,丝毫没有女气做作之姿,若不是事先知晓此人是顾安年,厅里众人怕是都认不出她来。
太夫人蓦地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当真是一个俊俏儿郎,哈哈哈!”
“不知晓的,怕是要以为我多出个俊俏的弟弟来了。这风采若真是男子,也不知要引了多少名媛贵淑的芳心。”顾安锦亦掩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