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温下滚动的葯液,升腾着一团团白雾,血腥与葯味的混浊,让木屋内充满了极其难闻的气味。
熊五有十年,没见王七如此“浪费”时间了。有日子,不敢探首去看敖厉的熊五,双目向铁桶中一瞟,徒然愣在当场,手上不由晃着王七,一时说不出话来。
铁桶中,侵泡于葯液中的敖厉,原本模糊的面孔、裸露在外的红嫩肌肉,已经缓缓生出了新的皮肤,如同婴儿般稚嫩。模糊而可怕的面孔,也慢慢在葯液中复原。不人、不鬼的敖厉,终于重新有了人形。
“这他妈是什么葯水?”熊五不断揉双眼,他突然觉得不用等到自己死,只要身边存在敖厉,早晚被他骇死。
十年沉淀出的冷漠,早已渗入了王七的骨髓,但此时,他也被铁桶中的诡异变化惊呆,他不是没听说过,敖厉用葯的神奇,只是当真正目睹时,也不免心神动荡。十年的冷静,十年的历练,至少为王七,留下了一丝心智。即便是在惊骇中,也没忘记向铁桶下的炉膛内添柴。
敖厉没有清醒,熊五不敢离开木屋,王七知道火候的重要,不敢有半点怠慢。
午夜,敖厉周身极为彻底的燎伤,终于全部复原。
天光,刚刚刺入木屋。熊五趴在铁桶边,再次向悬浮在葯水中的敖厉看去,一双在葯水下的眼睛,直视熊五。也不管沉于葯水中的敖厉能否听到,熊五张口嚷道“我的少爷,你总算醒了。”
王七不得不佩服,敖厉用葯的精准。铁桶上,记载的最后日期,正是今天。
辰时,三刻。
随着“哗啦”一声水响,赤裸的敖厉从葯液中站起,喷出一口葯液的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屋内的空气。
“少爷,你,你没事吧。”
事实上,在敖厉沉入流沙后,意识就已模糊。到底经历了什么?敖厉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现在,他需要静静的回想一切。熊五的问话,只让敖厉摇了摇头,随之重新坐于铁桶中闭上了双目。
熊五高悬的心总算放下,他凑到王七耳边,悄声道“以后你陪他玩吧,如果问起我,告诉他,我死了。”
简略的交代后,熊五蹑手蹑脚的退出了木屋,如同逃命般向着绿洲深处跑去。
当敖厉再次睁开双眼时,木屋内只剩下王七一人。王七心中存在疑惑,所以他才没走,他不知道敖厉想干什么,他想问清楚。
王七想问,从不会转弯抹角“你想做什么?”
“苍生万物,各有特点,我要借万物以炼体。”塑体葯物的调配成功,让敖厉有了如此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