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马帮胆敢劫持陈家财货,着实出乎了荒原众匪的意料之外,而众匪更加关心的是那个将飞马帮杀光,得益于最后的黄雀。
荒原是辽阔的,陈家被劫之事,在辽阔的荒原中就如同一滴水珠,有人记得,有人遗忘。黑子沟中的五千匪徒,却还记得。帮助陈家追缉凶手,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成了黑子沟吞并弱小势力的借口。然而,匪就是匪,匪如果变了味道,就离灭亡不远了。
聂霸,一心想积累庞大财富、粮食,他不顾众人劝阻,猎杀的范围越来越大,距离绿洲也越来越远。没人真正去责怪聂霸,为绿洲上千人积累一生财富,以便脱离这种朝不保夕的荒原生活,难道他错了吗?
看似平静的荒原,其中无数暗流在碰撞着,一场大的风暴也在慢慢积累着能量。与数千里荒原相对,绿洲却很是平静,大威悍匪的众多家眷,依然生活的很快乐、很宁静。
绿洲西南边缘,一个个穿着裤衩的悍匪,站在流沙边缘晒着太阳。虽然绿洲边缘,同样蕴含着不少水气,但些许水气也只能在烈日下,保住悍匪的性命,而不能减少他们的痛苦。
一百五十一名悍匪,全部紧闭着双目,以求减少视觉对精力的消耗。赤裸的肩头≈臂、胸膛一个个水泡,忠实的反应着阳光的温度。水泡从浮现到破裂,再到干枯,如此循环。
没有一人,具有完好的皮肤。一块块流着黄水的腐烂,让他们的身体在烈日下摇摇欲坠。在沉默中锻炼数年的意志,勉强支持着他们不至于倒下。
一名悍匪,心中的恨意、杀机到了极限。他恨自己没有死在杀戮中,而即将死在敖厉的折磨下。即使死,也要拉上敖厉。
在烈日的暴晒下,这名悍匪的情绪不断泛滥,脑中的幻觉也越来越多。当他猛然睁开双眼,敖厉在树荫下的影子,仅仅映入了眼神一瞬。“扑通”在天摇地动中,悍匪消耗了他最后的一丝精力,翻身倒在了灼热的沙地上。“哧哧”声带着一缕缕肉香,似乎将绿洲边缘幻化成了地狱一角。
“第六个。”站在敖厉身后的董纤纤,再也无法忍受了,她那放在敖厉肩头的纤手,猛然一扣。然而,她蕴含于十指的先天真力,陡然自敖厉肩头散尽,十指深深陷入敖厉肩头的肌肉中。董纤纤对此并没有惊讶,她似乎早已知道了如此结果“三个月,死了六人。你要杀就痛快点,何必折磨他们。”
敖厉右手五指猛然一张,指尖上赫然多出了无数细微的血点,刚才蕴含于董纤纤十指的先天真力,陡然从他的五指泻出。
目光从地面,六具干尸上掠过,敖厉微微一叹“他们的心绪太杂,将精力消耗在不必要的怨恨和杀意上,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
董纤纤一咬嘴唇,陡然转到敖厉面前,一双美目中尽是怒火“敖厉,你折磨了他们三个月,还要找些莫名其妙的借口?”
“借口?”敖厉起身,指着一个个悍匪,冷声道“当初让他们选择时,你也在场。既然没人退出,就是死,也要给我坚持到最后。”
敖厉顿了顿,眼神凝视在沙地上的六具干尸上“他们死的冤枉?这么多年来,他们消耗了我七成葯物,更消耗了无数红尘石乳,你觉得谁更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