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很快便离开了左卫衙门。
翁泉在一旁陪着他,再次疑惑地问道:“大人有些莫名其妙?”
陈朝看着他摇头道:“没有任何事情是莫名其妙的,我要是你,就会花时间盯着那位,如果有什么异动,记得给那个姑娘说。”
翁泉不解道:“即便林副指挥使有问题,为什么要告诉那个姑娘?”
陈朝皱了皱眉,叹气道:“我记错了,那个姑娘到时候也要走,你还是就告诉你该告诉的人吧。”
左卫衙门的主官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那位主官出问题,那该去告诉谁?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
翁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最大的长处便是选择相信那些聪明人的判断,以前那个聪明人是宋敛,又是自己的舅舅,他自然会选择相信,如今这个聪明人是陈朝,他也会选择相信。
陈朝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有些事情一定会发生,你可以好好看看。”
翁泉有些失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朝笑了笑,摇头道:“对了,别逞强,活着比什么都强。”
……
……
神都渐渐平静下来。
万柳会武试的事情已经过去,皇后娘
娘崩逝之后的那些大事小事都结束了,人们已经将门口挂起来的白灯笼收起来重新换成了别的。
那家南街蜜枣铺子的伙计一直在等那个少女和那个少女,却没有等到。
陈朝处理完了一切的事情,便花费了很多时间在打熬身躯上,在神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的修为其实比起来最开始,也要强大不少,如今再遇到那位宋长溪的话,他会再次战胜他,而且绝对不会有之前那么麻烦。
他距离苦海境还有一段距离要走,但是那段距离比起之前,其实要短得许多。
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
陈朝很清楚。
……
……
一驾马车从书院驶出,沿着湖畔离开之后,便朝着神都城门那边去,许多人都得到了消息,然后便沉默了。
马车是书院出去的,车厢里的那个少女身份他们也知道了,他们更是知道她要出城,去某个地方,但却不敢生出什么心思,因为那驾车的人是个书生。
一个寻常的书生。
一个寻常到不会有人觉得他寻常的书生。
魏序。
一位忘忧境的修士。
有他驾车,想来这一路上,都不会有什么人会对谢南渡生出什么心思来。
即便她才拿了文试魁首。
马车驶过长街,眼看着城门便在眼前,魏序才松了松缰绳,轻声说道:“其实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有离开过神都了。”
神都的大人物都知道,魏序自从拜入院长门下之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跟随院长修行,很少离开院长身旁,如今离开神都,更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谢南渡说道:“师兄也该去多走走看看,对修行有好处。”
说完这句话,谢南渡马上补充道:“是先生说的。”
魏序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听到这句话,便只是笑了笑,转而问道:“师妹出城,即便牵动再多的目光,难道就真的没有人会去看他了吗?”
“这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不是我。”谢南渡的声音传了出来,听着很寡淡,像是冲泡了很多次的茶水。
魏序笑着问道:“师妹这是生气了?”
谢南渡说道:“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魏序说道:“我也不知道。”
他读过很多书,但对男女之间那点事还是不太清楚。
谢南渡没有说话,只是掀起帘子,看向一旁。
这条长街很宽,宽得足以容纳两架马车并行,今夜她出城,大人物们知道,但一般的市井百姓却不知道,有车队此刻正在一旁缓缓而过,那是一个商队,载满了货物,看起来东西特别多,而且还有些杂,都是北边的特产,想来是要运到南方去卖的。
这一路上不见得太平,所以往往这样的商队都会请些修士同行。
不过大多都是武夫。
那些武夫骑着马,跟随着商队。
谢南渡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便看到一辆载满货物的马车上,躺着一个黑衫少年,他正在朝着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