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两个人,年龄很大了,穿着过去电影里帮派里的那种老式衣服,拎着一只黑色皮箱,说话也透着一股老派。
“小姐,裴先生在吗?我姓徐,冒昧上门很是打搅。麻烦小姐通报一声。”
徐汉阳本来不用对叶真那么客气的,他知道裴北司一直单身,房子里有女性,多半是佣人、保姆之类的,但当叶真开门后,看到叶真的脸和气度,见多识广的徐汉阳改变了想法。也许面前这个女人可以帮他达成心愿。
另外一个人虽然和徐汉阳年龄相仿,但显然是徐汉阳的手下,叶真请两人坐下,他也只是站在徐汉阳身侧。叶真便和徐汉阳说话。
“徐先生,你有什么事找北司?”
徐汉阳听叶真称呼裴北司为“北司”,那种感觉更重,问:“请问小姐贵姓,是裴先生什么人?”
叶真:“我姓叶,裴北司是我丈夫。”
徐汉阳眼里露出吃惊,旋即笑道:“没想到裴先生结婚了,没有前来恭贺,真是失礼。”
叶真对这徐汉阳也充满好奇,问道:“还不知先生找我丈夫什么事?”
徐汉阳抬头向楼梯等方向看去:“裴先生不在?”
叶真点头:“要不我打电话叫他回来?”
徐汉阳连忙阻止,把手上一直拎着,连地上也没有放的箱子放到桌子上:“这对龙泉窑粉釉梅瓶劳烦太太交给裴先生。”
徐汉阳说着,打开了箱子,叶真并没有一眼就看到瓶子,那瓶子外面裹着一层又一层的丝绸。徐汉阳亲解了足足有五六分钟,一对流光溢彩的粉瓶才出现在叶真眼前。
粉色的瓷瓶,就是搁在今天也很罕见,更不说宋代了。叶真第一反应就是这是赝品,还是文盲造就的赝品,但她看到徐汉阳和他身后那人郑重的表情又觉得不像了。再看那瓶子,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完全宋代梅瓶的造型,一股岁月沉积之感扑面而来。这两只同样颜色,都是粉色的瓶子是怎么烧出来的?那个时候烧窑,泥胎放进去,烧出来什么颜色谁也不知道。如果这两只梅瓶是真的,放到今天该值多少钱?
而这两只瓶子,竟被这两人轻松松送给了裴北司。
如此贵重,叶真自然不敢擅自收下,当即要给裴北司打电话,却被徐汉阳再度拦住。
“真不用特意打搅裴先生,这只是小小一点心意,其实这两只瓶子还是先生指点我外祖得到的。”
徐汉阳说完,两人就起身告辞。快的叶真来不及联络裴北司,客厅茶几上就只剩那对粉色梅瓶了,箱子开着扔在一边。
太奇怪了,但人已经走了,叶真只好先把瓶子收起来。收着收着手突然一抖,那徐汉阳说什么?这瓶子是裴北司指点他外祖得到的?那徐汉阳都得六十余岁了,他外祖岂不是近百岁的老人,裴北司今年才二十八,怎么可能会指点徐汉阳的外祖?
叶真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她又觉得自己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心里惦记这这事儿,叶真就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慢,好不容易听见门响,赶紧的从厨房里出来。
裴北司把一大束百合递过来,叶真笑呵呵的接了。他看叶真手上有面粉,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想吃什么我来做,不用你动手。”
平时越冷清的人笑起来越灿烂,叶真对着花和他的笑脸,差点把那两个瓶子给忘了。看见裴北司盯着黑色箱子才想起来,忙对他说:“今天有两个人来找你,这对梅瓶就是他们留下的,他们还说是你指点他们的外祖才得到的这对梅瓶!”
叶真希望从裴北司脸上看出什么线索,但裴北司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后就重归清冷,什么表情也没有。他拿起其中一只看了看:“好像是真品,不过我并不记得我帮谁鉴定过这种梅瓶,可能是他们搞错了。”
叶真点点头,是太过离奇了。
“这东西值多少钱?”
裴北司说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那你赶快收好吧。”
裴北司本来打算让她放房间里的,见她紧张,听她话先把东西收了起来:“要是他们回来,就让他们带走。算了,我还是问问是谁送来的吧。”
叶真见他这种态度,倒是真放了心。
裴北司把箱子拎书房去了,一会儿下来,叶真已经盛好了饭,两人对面坐下吃饭。
“这是什么?”
叶真做的菜都很清淡,但细细一品,里面都有股药香。
叶真捞出来一块给他看:“这里面加了当归,温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