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吕布又蹑手蹑脚在门外走了几个来回,偷偷摸摸溜进来,抱着麒麟睡觉。
夜半。
“报——”信报的喊声惊醒了整座侯府,吕布匆忙穿衣出来,道:“什么事!别叫!”
信报满身污黑,与夜晚同成一色,像刚在泥泞里钻出来般:“两日前,北面甲号矿地挖出一口死油,喷出地面,开矿的弟兄们被淹死十余人!如何定夺,请主公示下!”
吕布莫名其妙,拿着灯笼到处晃,晃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全身漆黑的人,麒麟衣冠不整地冲出来,道:“别拿明火凑近他!”
“你马上去洗澡,不能碰到火。”麒麟吩咐道:“辛苦了,死去的弟兄们,家小都有抚恤。”
吕布道:“有鬼怪?”
麒麟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片刻后道:“去个人,将铁府司矿官喊起来。他们挖到很麻烦的东西,必须抓紧时间处理。”
过了将近一月,春暖花开,一块巨大的石碑在陇西城中心立起。
石匠们敲敲打打,忙得不亦乐乎,麒麟敞着衣领,干净的脖颈上系着一根红绳,绳上穿过两枚狼牙,狼牙中间是吕布的金珠。
陈宫手持一信,在石碑旁下了马车,驻足麒麟身畔。
陈宫站在一旁道:“你着人从矿山运来,在城北设仓,严加看守的那物名唤石油?”
麒麟点头道:“实在没有想到挖矿居然能挖出来……估计是油脉有一处离地表太近,恰巧被他们挖穿了。”
陈宫疑道:“有何用?”
麒麟遗憾摇头:“现在还没想到有什么用,以后说不定能协助火攻,那种油很容易着火……”
麒麟隐隐约约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然而赤壁之战时间尚久,难以付诸实践。
陈宫仰头看着石碑,工匠以绳索攀到碑顶,叮当声不绝,那块石碑从西北戈壁运来,过程繁复,大费周章。
“这上面刻着战死的士兵,以及在开拓西北的日子里,付出了生命的人的名字。”麒麟缓缓道:“以后天下归于一统之日……”
陈宫颔首,接续道:“搬到都城午门外,予人瞻仰。”
“对,有什么事?”麒麟莞尔道。
陈宫道:“或许是今年最大的事了,先上车再说”
陈宫将麒麟让上马车,侯府内,吕布于城外练完兵,大汗淋漓地进来,朝主位一坐,谋士,武将俱已到场。
建安五年,袁绍整兵邺城,屯兵十万,矛头直指许昌。
贾诩慢条斯理道:“曹操兵马不足五万,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满打满算仅三万兵。”
十万对三万,袁绍几乎志在必得。
吕布道:“现该如何?该帮着谁?都说说。”
与席者除麒麟、陈宫、贾诩三名心腹谋士外,更有客席蔡文姬,孔融,华歆等人。
曹操与不少人俱有解不开的仇恨,以孔融为首的汉廷官僚恨其掳天子;吕布更恨其设计构陷,先离间自己与麒麟,入主陇西时还在郭、荀二谋士手上吃了个暗亏。
如今貂蝉想必跟着王允离去,投于曹营,更有夺妻之隙。
孔融起身,极力促战:“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袁本初虽口蜜腹剑,优柔寡断,却终究有冀州豪富甄家撑腰,又是我大汉重臣,四世三公,功不可没。此刻不出兵,更待何时?”
麒麟心中忐忑,本以为陈宫将信报一递,吕布便要独断专行,出兵攻打曹操,然见吕布此刻气度沉稳,不禁心中欣慰,数年来,吕布亦在努力,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