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
不知是谁带头,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细听之下还能听到老师们的赞叹:
“唱得真好听。”
“不错不错。”
“小朋友们真棒!”
……
柳荞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噔的一声跳下了舞台,径直跑到木子霖的跟前:“木头哥哥,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唱得好听吗?”
“很不错。”木子霖嘴角轻扬,露出了温暖和煦的笑容,与此同时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荞儿,你真棒!”
“谢谢木头哥。”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缝了。
笑过之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视线往人群扫了几圈,但就是没有看到那个说要看她表演的漂亮同桌。说好的一定会看的呢?哼!说话不算数的小狗,大骗子!她暗暗地在心里把小展同学骂了个狗血淋头。
表演结束后,由白奶奶宣布名次,而《虫儿飞》居然得到了一等奖!
柳荞坐在木子霖的身边,像人偶般僵住不动,最后还是他推了她一把:“荞儿,快上台领奖。”
她终于反应过来,掩饰不住喜色地咯咯直笑,然后身手敏捷地溜上了舞台。奖品是一张奖状和一袋白兔糖,这对于喜欢吃糖的柳荞来说,简直就是喜从天降。
木子霖说得没错,若是当时她上台都不敢上,那她现在连一张糖果纸都得不到,更何况还是白花花的大白兔呢!
刺目的金色的阳光下,她脸上的笑容亦是灿烂而耀眼,而她咧嘴一笑,她那洁白的贝齿也跟着露了出来,就像一朵追逐太阳的向阳花终于绽放。
小展站在远处,望着她那肆意而张扬的笑,心里头的闷气终于消散了些,然后一低头,便看到自己用小木棍在地上写下的一个个“柳荞”。
他自嘲地笑笑,然后迈步回了教室。
他不知道,这个一时兴起的小动作,竟会成为他离开乐真后的一个小习惯,就像她的身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一样。
月圆之夜,小朋友们人手拿着一个小彩灯,在操场上嬉笑打闹。白天的表演让柳荞觉得意犹未尽,是以,她仍旧不着调地哼唱着《虫儿飞》。
正哼到兴头处时,白奶奶突然喊了她一声,然后她便“哒哒哒”地跑到奶奶的跟前。
“小荞,你看到小展了吗?”平日里,小展较为沉默寡言,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而柳荞是他的同桌,两人相处得还算可以,所以奶奶才会问她。
“小展?没有看到啊。”她现在才想起来,从上午的表演开始至今,她就没有看到他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奶奶焦急地问。
她歪着脑袋瓜子想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额头,惊叫道:“我知道,奶奶,我去找他回来。”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那儿,但他平日里最经常去宿舍后边的那个花圃,她有好多次都看到他坐在石凳上,仰望着夜空出神。坦白讲,她知道他这个人很冷淡沉静,但当她看到他那孤身静坐的背影,她竟然觉得有些心疼,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以前那个偷窃之后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的自己。
夜风并不凉爽,吹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额头和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在莹白皎洁的月光下,闪烁出细微的光亮。
她跑到宿舍后边,果然看见花圃前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他坐在那里,那么安静,那么淡然,犹如被人遗忘在深山里的一尊塑像。他的眸子很好看,即便是在夜里,仍旧那么清澈透亮,幽敻深邃得就好像是两汪永远不会被污染的潭水。他的头微微扬起,好像是在仰望很高很远的夜空,又仿佛是在借着月辉看着近在咫尺的自己。
倏尔一阵风起,他的身子动了动,然后毫无预兆地偏过头来看着她。
她一怔,那种窘促之色,就好像她是一个身上沾满泥巴的小孩,唐突地闯进了他这片纯净之地。
她走过去,故作镇定地问:“小展,你在干嘛?”
“赏月。”言简意赅。
她哦了一声,然后也抬头看着圆月。突然,她想起了那晚对着月亮许愿的事。
“小展,我们一起许愿吧,很灵的。”她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的肩胛,然后就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