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的一直都是你。”他顿了顿,又神情严肃地补了一句,“我只负责对你耍流氓。”
“……”为了能够活得长命一点,她决定以后少跟他废话。
暗暗做下这个决定之后,她就真的成了惜字如金之人,对于他的问话,她也只是要么点头,要么摇头,哪怕他叫她带上自己的身份证件和他一起出门,她也放弃了开口打探消息的念头。
直至他把她带到民政局的大门口,她才……瞬间破功了。
“这是要……干嘛啊?”她讷讷地看着他,疑窦像鱼儿吐泡泡一般蹭蹭蹭地冒出来。
展亦清侧头看着她,并未开口回答她的疑问。静寂的沉默弥漫在狭窄的车厢,让她觉得莫名紧张,又隐隐有些小期待。
沉吟片刻,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口:“你还记得在光缘寺求签时,大师跟你说过的话吗?”见她实诚地点点头,却仍旧一副不得其解的呆愣模样,他暗暗觉得好笑,但到底还是被他压抑住了。
“寒冬岁末,桃花将以盛姿绽放。荞儿,我们该结婚了。”
结婚?
柳荞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眼居然会离得自己这么近,哪怕他跟她求过婚,还说等她伤好后就去领证,哪怕昨天海琪还跟她提及这件事,说他们的婚期已不远矣。
其实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她跟他交往的时间也就半年左右,可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以为她早就已经是他不可分离的另一半了。
仿佛过了一年,又或者是一个世纪,她才微不可查地点头:“嗯。”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日子比较有意义,很多情侣都选择在今天登记结婚,是以,排了许久的队伍才轮到他们。
虽然等待的时间很久,但登记的过程却很短暂。
钢印落下来,一个全新的家庭便这样……组成了。
然而整个过程下来,柳荞都是懵圈的,直至走出民政局大门,上了车之后,她仍旧没能从这瞬间的变化之中缓过神来。
相比之下,展亦清倒显得淡然自若得多了,好像这件事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也完全在他的承受能力范围之内。
等车开出了一段距离,柳荞紧紧盯着手里捏着的似乎还在发热的红本本,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毫无预兆地吃吃笑了起来,软糯着声音对着开车的某人喊了一声:“老公。”
闻声,展亦清倏然心头一热,对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似乎还没有足够的抵抗力,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心间的起伏荡漾,只淡淡地回问一句:“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用红本本遮住自己的嘴巴,却仍旧一个劲儿重复地喊:“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冬日的湳市上空灰蒙蒙的,阴沉得似是被谁铺上一块染了污渍的白色布匹。而道路两旁的树叶虽然仍是一片绿意,但许是因为经历过寒冬的风吹霜打,蔫儿耷拉的,看起来亦是了无生机。
然而,展亦清明明感觉自己的心里一片敞亮,整个身心都清爽焕发得很。
他的心弦被她的声音撩拨得一颤一颤的,柔软得似是要化成一汪澄澈的春水。
他突然向右打着方向盘,把车驶进了一旁的林荫道,然后停了下来。
刚刚还在一口一句“老公”的人儿终于清醒过来,茫然道:“咦?车怎么停了?”
展亦清不动声色地缓了一口气,侧头专注地看着她,而后清吟道:“老婆,我觉得你叫我老公的时候,声音特别好听,我怕我开车会分心。”
“……”柳荞满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