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没有说完后面的话,而是仰起头,看向随风摇曳的虚桉树。
光影婆娑,金色的光穿透红色的花影落在西日的脸上,他长出一口气,像是久违地得到了短暂的安宁,他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似在这一瞬间,想开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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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西日再也没有回过家。
直到某一日,西日给月伯打来电话,让他背过地下实验室里的某份报告,并将报告烧毁。
临挂电话前,西日说:“月伯,爸爸很爱你,还有你的新母,当然也很喜欢天野,爸爸这辈子真的很荣幸遇到了你,爸爸其实一直很迷茫,真的,但是谢谢你,在最后的时光救赎了爸爸,没有让爸爸继续错下去,爸爸爱你,再见。”
紧接着,第二天,西日引爆实验室并与所有实验项目同归于尽的消息传来,震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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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下葬的第二天,月伯呆滞地来到收尾宴上,看着父亲的遗像,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一只手狠狠地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摁在墙上——
“我叫你一声哥是给你面子,但你告诉我,我不在家才多久,先是新母死亡,再是父亲离世,你都在家里做了些什么?啊?你甚至连下葬都不来参加!现在回来干什么?吃席吗?”
天野红着眼,沉着嗓子,咬牙切齿地盯着月伯。
月伯沉着脸,不想说话。
天野想知道父母为何离世,他难道不想知道吗?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为什么他温暖的家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月伯。”天野道,“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不再有任何关系。”
天野狠狠地推开月伯,愤然离去,月伯背靠着白墙而立,一脸萎靡。
可是,虽然内心悲痛欲绝,但月伯的余光却敏锐地在前来参加参加尾宴的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父亲身居高位,有资格参加葬礼全程并吃上尾席的新人类不仅仅是非富即贵,大多都是共和国权力阶级的高层。
而这些家伙,面对父亲的离世,脸上的表情相比悲伤,更多的是另一种不该出现在葬礼上的情绪——
恐慌。
……
恐慌?
为什么偏偏是恐慌?
他们在恐慌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