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沉闷的声音打破了地牢的寂静。
岑渊睁开眼睛,昏暗中看到四方的洞口垂下了一个软梯,一个哑奴提着食篮从软梯上爬下,徐徐走过来,将食篮在铁栅面前放下,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他吃饭。
许久不见到人,他看到这个哑奴时也并没有显露出激动的神色,见那哑奴仍然没离开,显然是想等他吃完将食篮带走,沉吟一阵,问道:「庄主呢?为什么没有来?」
哑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他便沉吟不语。
那哑奴见他没有食欲,也不催促,等了片刻,便收拾东西离开。
哑奴提着食篮上了软梯,出口是在书房的后院。
经过书房时,她见商弈庭百无聊赖地翻着卷宗,于是欠身行礼,正准备离开时,商弈庭忽然开口道:「他没吃饭?」
哑奴点了点头。商弈庭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想不到岑渊居然也学宋鸣风绝食。但这两者之间自是不可相提并论了。
想到宋鸣风,商弈庭心情颇为愉快,于是起身往卧室走去。
这些年一直忙着东征西跑,浩然山庄虽是绵延几个山头,但屋舍仍旧是三年多前比较简陋的格局。
若是能哄得宋鸣风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了,日后便要为他修一处别院,也配得上他的风仪气质。
他仍在思考如何取悦宋鸣风,已来到自己的卧室前。
侍卫向他行礼,他微微颔首,踏入屋内。
宋鸣风的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又哭过了一次,但仍冷冷地瞪着商弈庭。
商弈庭心情极好,笑道:「你瞪我的样子,当真可爱死了!」
宋鸣风嘶声大骂:「你这个妖怪,有本事杀了我!把小爷绑着算什么本事?」
「我这般爱你,你说这些话真让人好生伤心。」
「你不用甜言蜜语!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若得自由,一定一刀杀了你!」
商弈庭笑容一冷,道:「你这么说,我可是一辈子绑也要绑着你了,让你吃饭睡觉,都离不开这张床。」
见他脸色都吓得惨白,随即又温言道,「其实你爹娘做得这么大帮派,也并非清清白白,你既为人子,又岂能不知?我杀了他们,乃是替天行道,没怎么作恶的人,我不是都留了他们的性命么?你看你的姨娘和妹妹也都还在,当然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宋鸣风咬着下唇不说话,樱色的唇瓣被咬破了些,渗出鲜红的血来。
商弈庭看得心动,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唇。宋鸣风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商弈庭也不生气,笑笑说道:「昨天晚上还哭着要我,怎么今天就翻脸起来?」
「你若是……若是再碰我一下,我便、我便咬舌自尽!」宋鸣风咬牙切齿。
商弈庭微微一怔,见他怒目而视,一副刚烈模样。
虽然知道可强要了他,但一直逼迫,也无甚意思,劝慰了几句,见没起任何作用,宋鸣风瞧也不瞧自己一眼,也觉得十分乏味,哄了他几句,便起身离开。
然而兴致一起,实在难以消除。白天的闷热还没散去,晚上令人毫无睡意,不知怎的,他竟又想起了岑渊。
岑渊若是当初选择离开,他便暗中找人下手杀了他,以绝后患,想不到他竟会饮下毒酒,这也的确出自己意料之外。
留着一个人也没什么大碍,宋鸣风和岑渊虽然同为排遣无聊,但两者大不一样,一者便如宣纸,宜赏心怡情,当珍藏高置;一者便如草纸,只能供排泄之用,自然放在茅房里。